坐在主客位的一个四十岁上下中年男人笑笑,说:“凌总的酒量,大家都是见识过的。你们说,就这一杯够不够?”下首几个一听这话,也跟着起哄,直说自罚三杯才作数。
“张局,你这是一点都不关照小妹啊!”凌妤鸳有些夸张地说了一句,但手里却只是往杯里倒了酒,又干了两杯。
“喏,凌总巾帼不度须眉,酒台上哪里用得到我放水!”刚才那个中年男人慨叹,看到和凌妤鸳同来的人并不是平常见到的高鋆凯,便问了一句,“今天小高没来啊?”
凌妤鸳笑:“这不是让他加班赶投标书嘛。”说着,侧了侧身把肖亦晟让到了一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并没有详尽的说明,只说是“肖总”。那几个客位上的人都笑,说凌总身边个个都是一表人才啊。
这话显然是把肖亦晟的身份给贬了,肖亦晟心里虽有不快却也不宜当面发作,而凌妤鸳又不作解释,入了座,只问:“郭主任怎么今天也还没到嘛。老规矩啊,不管谁迟到,一样要罚酒,一会儿张局可不能心有偏袒哦!”
中年男人呵呵一笑,说当然当然。
正说着,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说曹操曹操到!”“来,来,老郭,今天你的三杯也得干了!”
“满上、满上……”
……
寒暄哄闹了一阵,多多少少都已几杯酒下肚,包厢里暖气开得足,众人面色也都变得红润鲜活,气氛自然也涨了不少。凌妤鸳开始那三杯喝得急,这时酒劲慢慢上来,驱掉了寒气,有些热,便把外套脱下挂到了一边。
肖亦晟恰好侧转头,只见她身上是件宽松塌肩的黑色毛衣,领口有些大,纤细的锁骨隐约可见,一条细细的银链子上挂着的是一颗海星形状的镶钻吊坠,在灯光下微微有些刺目。
这家饭店是以粤菜闻名,菜品向来做得精巧,很有卖相,口味也是可圈可点。
今天公关部来的人都很会说话,凌妤鸳这会儿算是偷得半分闲,也确实是有些饿了,正对着炒牛奶下箸,只听得那位张局开口道:“听说凌总今年还是会和祁江的方总合作啊?”
“和祁江这样的公司合作,我也想啊。”凌妤鸳抬头,笑道,“只是现在行业的竞争压力大,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倒是不晓得他家愿不愿意和我凌氏分一杯羹呢。”
“英雄难过美人关。依我看,只要凌总开口,方总必然是会卖凌氏这个面子的嘛!”张局半开玩笑半是真地说。
对面那位郭主任听了,拍拍身旁肖亦晟的肩膀,哈哈一笑:“肖总啊,你们凌氏有凌总这一员女将,胜过千军万马。”
“郭主任,您这话,我可受不起啊。”凌妤鸳放下筷子,说道。
肖亦晟挑起半边眉毛,似笑非笑:“阿鸳,你也别太谦虚了。好歹这么些年,你的本事,我可清楚得紧。”
一语双关。
席间的人还都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叫凌妤鸳的小名,看肖亦晟和她又确实很是熟稔的样子,但打交道这么久了,也还没听说过凌氏的高层有这么一号人物,不免都暗自揣度起来。
凌妤鸳心里恨恨,暗暗瞪了他一眼,语调却依旧不变,笑嘻嘻地:“是么?这么多年的老同学,也没听你这么夸过我诶。”这是存心损我,还是恶心我呢?!
肖亦晟却不打算放过她:“我倒是时常夸你的,只是你不往耳朵里去,”更加不往心里去,“现在知道了,下回夸你,一定当面。你想我夸几句,我就夸几句;你想我夸你什么,我就夸你什么,成不?”
不顾其他人微微的讶异,肖亦晟说完便自若地托起酒杯小酌一口。
他说这话带着几分怨气,半真半假的。表情却装得有几分真挚了,几乎以假乱真。
可谎话终究是谎话,信不得。
她凌妤鸳才不会任人宰割,心思一转,惶恐道:“哦哟哟,折杀我了!肖总,你这话要是让嫂子听到了,可要误会咯。嫂子现今担着身子,嗯,有5、6个月了吧,没心情陪你玩笑、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