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馥云”那两个字,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是这个名字,让自己的母亲晟维安,那么优秀的一个女人对待感情那么卑微,甚至只是在做一个影子。
后来终于知道,馥云、蒋馥云是凌氏总裁凌恒远的夫人,凌妤鸳的母亲。
店堂里冷气开得太足,咖啡不一会儿就凉了。肖亦晟放下杯子,抬起头来。
见蒋馥云微微蹙了眉,肖亦晟道,“您既然找我出来,应该就有准备我对从前的事略知一二。所以,不用这么惊讶吧。”
蒋馥云听他这么说,心中略一思忖,索性开门见山,“你可以确定和小鸳在一起不是因为上一辈的恩怨?或者说,你能以一颗单纯的心对待我的女儿,只是爱她么?”
“当年我爸说要和凌氏联姻,我其实很反感。”肖亦晟笑笑,“我就在想,你蒋馥云既然都已经嫁给别人了,他凭什么还要劳神给凌氏补那娄子。虽然,他和凌叔是朋友。不过,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也是情敌,不是么?”说着,耸了耸肩。
听着肖亦晟那么指名道姓,蒋馥云心中虽略有不悦,但面上并无表露,也不接话,只是等着肖亦晟继续往下讲。
“但我最后还是答应了。一方面,是我自己的缘故;另一方面,我也想让您尝尝看着亲人痛苦的滋味……但我后来发觉这根本就没什么意义。第一,阿鸳和我见过的其他女孩子不同,好像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能扛下来,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到最后是不是会变成我着了她的道;第二,您对阿鸳远不及对她姐姐,她的不快乐、她的困惑或是彷徨,似乎根本不会引起您的关注。所以,我放弃了。”
蒋馥云没有料到他忽然的转折,不由怔了怔,半晌才道,“这么说,你对小鸳,是真心的?”眼中依旧写满怀疑。
“您不用觉得奇怪。”肖亦晟看看窗外,沉了声音,“我只是忽然想通了我母亲从前的一句话。”
那是他刚读书的时候,数学很糟。不是一般的差劲,是真的糟到人神公愤的地步。因为这个,常会挨肖恩伯揍。看到他的大红灯笼,即便不打,也会瞪得他发虚。
但是,母亲晟维安却从没为此埋怨过他。还会一如既往地拿起他做错的题目,给他讲解,永远都是微笑着。
有次他就问母亲说,我那么笨,这么简单的题目都做不对,妈妈你为什么从来不怪我?
母亲摸摸他的脑袋,因为你是妈妈的宝贝,妈妈爱你,是不讲条件的。
他当时并不知道那个字有多重,只是觉得不再害怕。至少,还有妈妈疼他。不会像父亲揍他时吼的你小子下回再考这么差,小心我把你丢进垃圾桶!
……
因为他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凌妤鸳。
爱了,所以就可以不计较别的。
真正的爱,是不讲条件的。
“阿鸳是很坚强。可她毕竟是女孩子,总会有脆弱的时候。”肖亦晟目光诚挚,“我会尽我所能爱她保护她。但有些东西是没法替代的,比如母爱。”拨了拨咖啡杯的方向,半晌又道,“妈,多疼她一点吧。”
蒋馥云诧异地抬起了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样的称呼,我还真需要好好练习一下,不然将来真叫不出口。”肖亦晟弯弯嘴角,“但为了阿鸳,再难,我也会克服。”
“谢谢。”蒋馥云一时觉得眼角热热的,心中诸多感慨。
凌妤鸳是她的女儿,作为母亲,她哪有不爱的道理。
记得那是小鸳的满月酒,亲友宾朋满座。她嫌厅里太吵,就抱着小鸳去饭店后面的花园散步,一面唱着摇篮曲哄她睡觉。后来看到个木椅子,就坐下了,看着襁褓里睡得正沉的小家伙,心中全是恬然。
只不想,却见到了正在吸烟的肖恩伯,不觉有些尴尬,打算走开。肖恩伯看见她,立刻掐灭了烟头,跟过来。
“馥云,孩子和你小时候很像啊,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肖恩伯打量了两眼襁褓中的婴孩,笑道。
她勉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