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陶镇总共就这么大,原本?还对这里不太熟悉,但早些时候被那老僧牵着溜了两圈,方?才又仔细看过了地?图,于?是寻人?竟也?变得颇有些熟门?熟路了起来。
黄昏将至,定陶镇临山,冬日山头的那一抹白雪还未彻底化去。青山白首,山间寺院的黄墙黑瓦在一片皑皑之中探头,最后的余晖打?在上?面,便如金刹,庄严尊崇,目力若是好一些,几?乎可以看清牌匾上?的“报国寺”三个大字。
玄衣方?才正是向着这个方?向去了。
而现在,巫草所?指,也?遥遥向着山下。
凝辛夷与谢晏兮并肩而行,只见那巫草轻颤,灵火冉冉,始终没有再?换方?向,说明这老僧至少此刻应是还没有再?满镇逃窜,更没有离镇而去,不由得稍微放下了心。
“对了,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凝辛夷轻声道:“为何你和程监司每次见面都颇有点……”
她想了想措辞:“不对付?”
谢晏兮的发尾被疾行时的风吹起,在肩后扬起一个弧度,他脚下不停,只侧头看她一眼,笑了一声:“我猜你是想说,觉得我故意针对他?”
凝辛夷没说话。
她的确多少有点这么认为。
“白沙堤毕竟是我谢氏的守墓人?,我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谢晏兮的声音很淡:“在程祈年?拿出此事与平妖监无关的证据之前,只要他还穿着平妖监的官服一天,这事儿就与他有关。”
从?这个角度来说,并非不能理解谢晏兮的情绪。但凝辛夷却?觉得并非仅仅是这样:“可如果你只是对平妖监的这一身官服有意见,为何不见你对宿监使这样?”
谢晏兮沉默片刻,倏而反问一句:“为什么你不觉得,是他故意为之地?针对我呢?”
凝辛夷一愣。
谢晏兮绝非信口开河之人?,只是她正要深思,却?听谢晏兮道:“到了。”
下一刻,她身侧之人?三清之气暴涨,整个人?已经如箭般射了出去!
只听一声怪叫自不远处想起,正在暖炉旁边夹煤的小老头还没来得及裹紧棉袄,整个人?已经向后倒窜了十多丈远!
“还来?!”虽然面容到身形都完全变了,但声音却?别一无二,正是早先那位老僧。
谢晏兮懒得与他废话,手?中的符比人?还要更先到,瞬息之间已经封住了这老僧遁地?的可能。下一瞬,凝辛夷也?已经跟上?,临空而立,踩在一根枯枝上?,低眉看下去。
上?天无门?,遁地?无法,老僧手?里换了三四张符,却?发现自己这次连灵火都燃不起来,分明是这一片的三清之气都被这几?张看似不起眼的符箓给封死了。
老僧咬牙骂道:“多大仇多大怨?这符不便宜吧?值得浪费在老衲身上?吗!早上?抢了老衲的钱袋子,老衲还没来得及找你们算账呢!你们现在还敢找上?门?来,真是欺人?太甚!”
凝辛夷笑了一声:“怎么,上?师难道想要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而你就是那只地?头蛇?”
“胡说八道!老衲可是出家的正经人?,什么地?头蛇,这种词儿可不能用在老衲身上?!”老僧恨声道:“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抓住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什么,上?师自己难道不清楚吗?”凝辛夷道。
这老僧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脸皮自然不是一般的厚,他这会儿看似话多,一副束手?无策模样,其实?手?下不断在变幻法印,试图冲破封锁,口上?却?还在说:“莫名其妙!老衲如何知晓?”
“上?师若是不知,又为何要跑得这么快?”凝辛夷冷笑道。
老僧嘴硬道:“老衲不过活动活动筋骨,跑得自然极快。”
谢晏兮看向对面老僧,终于?带了几?分嘲意地?开口道:“是吗?不知王家到底给了上?师多少盘缠,供了几?尊金佛,才能让上?师流连在此,满口胡言?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不知上?师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