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又想:“若他真是个老道学,倒是没什么意思。”便道:“你我四人皆是有些文采的,虽小弟愚钝,也做过几部文章,若是这样斗嘴斗舌的,倒是没什么意思。不如摆开架势,以这春花为题做些诗词来欣赏。又文雅,又能叫你们二人一决高下了。“
云仙不明风和心意,打先前刚见着林深的时候,风和便心里一百个不舒服。一来这林深年岁更大,行动稳沉,身量更高,对自己最爱的玉钗妹妹又百般照顾温柔。这样一衬托,反倒是闲得自己更是个幼稚顽童。眼下还要在诗文里一决高下,这哪里了得了?便道:“我不要,我,我最讨厌写诗了。”云仙笑着把弟弟压着坐下道:“好兄弟,姐姐我不过是识几个字,也敢提出以诗会友。你怎能怯场?”风和脸上一阵羞红,又拗不过姐姐,也不想在玉钗面前丢人,只好勉强应下了。
玉钗唤来如意把园中石桌收拾干净,又取来笔墨纸砚。玉钗诗兴大发,略略思忖片刻,便几笔写完了诗稿,继而是林深,然后是云仙。只风和咬着手指不知从何下笔。林深会意,打圆场道:“俗语道:末尾结大瓜,慢工出细活。风兄弟无需着急,只慢慢写来便是。”又拿起自己诗稿笑着递到云仙、玉钗眼前道:“还请两位妹妹先看吾之拙作。”
玉钗眼疾手快,拿过来便读。这写的乃是腊梅,只见诗云:
寒花里淡泊,腊月始分逢。
色似青铜浅,香从白露浓。
疏枝临水畔,冷蕊隔溪重。
独步山斋里,吟看未肯慵。
云仙读了,心里拜服,脸上不免飞起一抹红晕,悄悄看林深,不料他也正看着自己,便忙低下头去,笑道:“好一个冷蕊二字。若是我,必想不出如此好词。”林深只淡淡一笑,眼前人儿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飘飘如月中桂仙,本是仙女一般的姿容,看向自己又是两眼朦胧,香腮粉红,也明了其心思,心里有几分欢喜滋味,更骄傲了些。玉钗却道:“梅花不应该是冬花么?怎么是春花?”林深笑道:“傻妹妹,梅花花期在每年一到三月份,有些地区三到四月份开花,不同品种的梅花花期自然不同。腊梅开花的时间比较早,春季通常已经开始长叶长花了。更何况气候寒冷之地花开的更早些,你只说春花,却没说是哪里的春花,腊梅怎不算春花?”玉钗吐了吐舌道:“让你钻了个大空子!”
云仙又道:“看看玉钗妹妹的诗词如何?”玉钗把诗稿放到台面上来,是一首七言绝句,写的杏花。诗云:
粉白朱红香满树,花开正在晓风吹。
春光占取三分尽,却被杨妃笑折枝。
其娇俏可爱,一片春光明媚跃然纸上,林深都忍不住道:“好。”云仙道:“好一个杨妃折杏。不知是哪里的典故?”玉钗不答,反而道:“你们这已经开始夫唱妇随了么?”云仙红了脸啐道:“人家问你哪里的典故,你却打趣人家。小小的年纪,净想这些不清不楚的事情。”玉钗撒娇道:“好姐姐,我知道错了。这杨妃折杏,乃是我自创的典故罢了。”林深笑道:“你这是杜撰吧?”玉钗笑吟吟道:“什么杜撰?今人哪知古人事?还不是看古人写下的文书,或是从别人处听来的,谁知道又是不是杜撰呢?只是杜撰的多了,便成了典故。可见典故也是人创造的,我怎不能创典故?”林深忙道:“好好,我怕了你了。”
云仙笑道:“我才疏学浅,不如你们兄妹二人,只有一首拙作。还望林公子,玉儿妹妹别取笑我才是。”便递上自己所写诗稿。只见是写的海棠。诗云:
蜀锦为裳花作冠,天然富贵出尘寰。
风流自是倾城色,冷淡偏宜傲雪颜。
月下霓裳歌宛转,云问玉佩舞斓斑。
何人解得春消息,只在枝头第一山。
玉钗是个诗痴,也不顾什么大小姐形象,拍手大呼:“姐姐文采愈发进步了。把这海棠风流写得俱全了。”三人互相吹捧一番,忽然才想起来,那风和的诗文还没写出。玉钗看他面如猪肝,便知他有一百个不自在,有些后悔自己叫他写诗了。便悄悄走到人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