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

医院大楼外的日光晃得林颂眼前一片白,三十多度的夏天,漫天遍野的茂盛生命力,榕树上蝉鸣不止,她却只觉疲惫。

林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上楼时没有理会一直要跟她讲话的叶玲,关上了卧室的门,她坐在电脑桌前,打开了邮箱。

她打了很多很多字,最后又删掉,只剩下一句:伊妈,我好想你。

微信上的校友群还很活跃,大多数人都在研究所或船级社,有的在海外,还有的转码转行了。

经济好的时候,他们都看不上中小船厂,更不用说现在这时候了,寒冬中将会有无数个福兴倒下。

林颂潜水看她们的讨论,SDM 方法、无人水面艇航,发期刊的发期刊,升职的升职。

大学的舍友关心她:“颂颂,你家里的厂子怎么样了?”

林颂没脸回答,深吸一口气,准备修改简历,找找看船级社、研究所的岗位,营运船验船师、船体结构设计师。

她得润色下她在福兴的经历,编辑完之后,自己都笑了,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临危受命,继承家业,却遗憾没能穿越寒冬的造船人。

一直忙到了深夜,邮箱里突然跳出提醒,有一封回信。

她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