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我不能理解,她为了一个跟我爸姓的小孩,打了那么多针,去看那么多医生,再付出生命。”
林颂不敢承认的是:“也有可能,她其实也想要一个儿子。”
“因为她承受了太多年的遗憾,大家都会劝我伊公再婚再要一个儿子,不婚也可以生儿,他想要儿子太简单了,总之不要让家业断了,大家都可惜林诚道只有一个不厉害的女儿,要是有儿子,福兴早做到全省第一了。”
“我爸说,我妈想要给我伊公生一个孙子,她爱我,却不信我可以继承祖业,她认为,只有男的才会做起船舶重工,这一行太苦,她只要我快快乐乐地当个公主,生个弟弟为我撑起一片天。”
“我小时候就想,为什么我自己不能撑天,还要别人给我撑?这个家的东西都是我的。”
林颂曾经的困惑点也在于这。
“福兴属于我伊爸的时候,或者说,我决定让福兴破产的时候……”
周其均接话:“你其实比谁都痛苦。”
因为等于间接验证了那些人的想法,承认她不行,而她的自洽方式就是假装不在乎。
“我以前听到我伊爸跟林屿说――伊爸的产业都给你,我仔,你伊姐拿个嫁妆,你觉得怎么样?”
所以这么多年,没人教她该怎么当老板,在她接受自己无能、弄丢了祖业后,却又突兀地把一个破产的重担压在她身上,还要告诉她,不要不知好歹,都把祖业留给她了,还想怎么样。
周其均发现林颂在无声地落泪。
她没有跟人剖析这种拧巴扭曲的痛苦,心理的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