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人你一句我一句讨论得热火朝天,我则是攥紧了怀里的玉轮刃缓缓靠近,不知为何,我竟是福至心灵般地意识到了我能够做什么,在这种情况下。

我捏着玉轮刃的刀锋,小心翼翼地靠近自己的拇指,百般纠结之下,还是紧巴巴地划开了一个小裂缝,赤金的血液缓缓挤出。而我伸着指头,将其涂抹在了师兄的唇上。

截教中人,十之七八都是妖族跟脚,几乎在我释出血珠的一瞬间,幽冥般引人心醉神往的香气也随之浮现。而原本重伤昏迷的虬青师兄,却猛地钳住我手腕,顷刻间探出的锐利狮牙顿时刺进了我的腕部肌肤。

贪婪不止的吮咬一寸寸弥漫而上,我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可他甚至连眼睛都未曾睁开。

就像是,仅凭着本能而已。

等众人七手八脚地将我拉开,那深深嵌入血管的利齿也跟着抽离,我捂着伤处,眼前发黑,传入耳朵里的所有声响都变得朦朦胧胧,像是罩上了一层不透光的纱雾。

而那个晚霞拖曳的金红色黄昏,是慈航赶来将我接走的。

我没有反驳他的猜测,其实于我而言,也说不清我到底是什么来历。教门中最善推算的都勘不破我的命运,更何况对此一概不知的自己。

我的沉默给了他愈发掠夺的底气,从和九凤相识的第一天起,我就被软禁在了北极天柜这座一望无际的大山里,成了他随时可以取用的毫无反抗之力的……药罐子。

友情提示,最近的都是过去的回忆,也可当做番外。顺便还提到了后期会出场的一个男主

060|相见疑相思(三)

上古大妖怪对待一味暂时杀不了的补品应该会怎么做?

答:将其锁起来、关在洞穴里、每天见一次、一次一时辰。

这种日子过了没两天,我就先受不了了,倒不是因为被当做补药每天放血有多痛苦,更难以接受的是生活实在闲闷得紧。

他不爱说话,一张脸冻得像玄天寒冰,进屋就开始脱外袍,再冲我勾勾手,我就得毕恭毕敬挪过去,主动剥开衣领,伸着脖子假意慷慨实则神游天外,盘算着这座大山究竟如何区分东南西北,我若是要回昆仑搬救兵,靠这双腿也不知管不管用,能不能硬生生爬上那三十三重天。

要是师兄们心一横打算放任我自生自灭,这可如何是好。

我像往常一样自顾自打算着不那么紧急的未来,却没注意到他的身影较前两日更单薄了些许,像是空有其表的虚架子被迫用枝干撑了起来,内里却是中空一片。

他伤得很重,哪怕我并不精通医术也看得出来。我只是不知,像他这样有个响当当名号的大人物,居然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敢以「凤」为名的实在鲜有,据说那场浩劫之后,龙领着海族退居深渊,凤凰则是不知所踪,千百年来都少为人所见。而这神秘的族群其中一位,此刻正紧扣着我肩后,贪婪吮吸。

似乎连瞳仁里那抹赤色也蔓延到了眼尾,氤氲一片,宛如红霞染云,好不多情。

他推开我时,唇角还带着几分隐隐泛着金熠的鲜血,舌尖侧着将其勾了进去,一点都不浪费。

我就这么呆愣愣地瞧着,可这副痴儿作态像是惹恼了他似的,他面色不虞,替我扯上了松垮的衣襟,将那片莹润如玉的肩头也盖了个完全。

“这么傻看着本座是为何?”那音色如击磐之玉,只把我震得耳膜生痒。

我侧过身,用掌心按了按耳廓,方才把那阵不明缘由的热意塞了回去。

“我、没事就不能看两眼吗?”

他怔了怔,扯唇笑道:“可以,但本座会将你的眼珠子剜出来,用白玉盏盛着,摆在榻边,日日夜夜你都可以不错眼地陪着本座。”

这话把我吓了个够呛,忙收回不忿的对视,蘧蘧然缩成一团,脚踝上的锁链冰冷刺骨,也不及他残忍血腥的话语更令我惊惧。

难怪师兄师姐们都说,大荒本就弱肉强食,像我这样的只会被妖魔吃得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