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翻身爬起来,又被按住了手腕动弹不得。他得不到个准信,也犯了嗔痴,非得跟我争辩出个认得认不得来。

“当日数千天兵,前辈就站在打头那块儿,我怎地会认错?你说我看着年幼,亦是无辜被波及,便让那群兵将放过我一回,我怎能忘记?前辈的怀抱如此温暖,你还对我的九条尾巴爱不释手,这也能有错?”

他字字珠玑,句句控诉,直勾勾往我那无地自容的心底深处扎去,我瞠目结舌,反驳不能,只得由着他口舌飞快,埋怨个不停。

他见我还是执拗不肯依从,不免更觉哀恸,晶莹美眸染上了泪花,鼻尖都红了一片,只一瞬息间,身后蓦地现出一团狐尾,白花花,毛茸茸,犹恐不及,生怕我忘了,直把九条尾巴往我怀里塞,多余的就绕到我身后,将我围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拍着我后背。

我被裹了个措手不及,进退都难,前胸后背都贴着热烘烘的狐尾,瘙痒得直打喷嚏。

“想、我想起来了,快松开、快些松开……”我这厢服了软,他就一扫愁云喜笑颜开,揽着我将那体己好话不要钱似的说了一箩筐。

“前辈可曾想过奴?千余年了,前辈对奴的恩情,时刻不敢忘却。”

一时不察,又被他推着卸到了榻上。

狐妖凤眸微挑,鼻尖亲昵蹭过我耳侧,“带着奴一同上路,可好?”

我偏过头,咬着下唇:“取经艰苦,不似玩笑。”

“奴没有在开玩笑。”他敛眸,又挨近了些,双臂支在我两侧,“好不好?”

“不好。”

我拒绝得飞快,他也变了脸色,原本满眼孺慕之意的姣美少年此刻却拧紧了眉,冷声道:“前辈太过无情。”

“这怎么又怪到我头上了唔”我还想争论,却被咬住了侧颈,威胁似的叼着块皮肉扯弄,尖锐犬齿抵着肌肤,刺痛难忍。外袍解落,肩头裸露,游移其上的细腻指腹捻按着锁骨,似有再向下之态势。

这行径我再熟悉不过,连忙按着他手掌,小声祈求:“别…别这样……”他不理会,妖艳绯唇启闭几回:“绥绥白狐,九尾庞庞。成子家室,乃都攸昌。”

049|纵有千般计

说实话,这有点超出我的认知了。

我仰面望床顶,小心剖白:“说人话,听不懂。”

狐妖勾了勾唇,说:“意思就是呢,前辈只要与奴共组家室,便能长长久久、和和美美。”

“我不要。”我扭过头,还是有点心虚,“要么你杀了我,我绝不可能还俗。”

“噢?”他仍是笑着,摸了摸下巴,“可奴怎么听闻前辈早已在那凡人国度与一凡人男子喜结连理共入洞房了呢?”

少年硬是把那两个「凡人」咬紧不松,他正视着我的脸,略有几分恼怒之意。

“是、是吗?竟有此事……”我躲闪不已,试图侧着撑住床榻起身。但去路全被怀瑾堵得水泄不通,现下害我不得不挺直了腰,装作若无其事地接受他的打量。

这家伙,到底是如何知晓远在西梁的事,难不成是他们妖怪之间亦有情报网?

我心下猜疑不断,面上只能轻轻揭过。他却不肯顺我心意,非得让我做个比较,选出高低。缠着我,将那好赖话都说了一遍,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听着就讨骂。

我哪知道他们谁好谁坏孰高孰低,在我眼里无甚分别,都是着了相的执念本身罢了。

被念得烦了,我也不免语气变差,怀瑾起初还慌乱了一阵。不过很快就又怨怼起来,甚至说漏了嘴。

“前辈,你可曾知晓,这凤冠霞帔拜过天地的独一份殊荣可是我们都求而不得的,居然就这么便宜了那寿数不过几载的毛头小子……”“你们?你和谁们?”

果然我猜得不假,这些妖魔鬼怪之间必然有独特的联系。

他自知失言,闭了嘴不肯回话。我也顾不上自己处境如何了,忙揪着他衣领,连声质问:“到底还有谁?我不曾记得过的那些过去到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