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嘶哑却清晰。

水月长老深深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对陆渊的愤怒，对苏璃遭遇的不平，对她前途未卜的忧虑，还有深深的无力。

她不再劝阻，只是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素色布囊，不由分说地塞进苏璃冰凉的手里。

“拿着！”她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急切，“里面有些上好的疗伤丹药，能稳住你背上的伤。还有几瓶压制阴寒和固本培元的灵药…或许…或许对你那…症状有点用。”

她含糊地带过了“发热期”三个字，眼中满是心疼，“还有些灵石，不多，但省着点用，足够你支撑一段时间了…还有这个…”

水月长老又从怀中极其珍重地取出一枚非金非玉、触手温润的青色符牌，只有半个巴掌大小，上面刻着极其繁复古老的剑纹。

“这是‘隐踪符’，催动后能暂时模糊你的气息和行迹，元婴之下难以追踪。

但只能维持六个时辰，且只能用一次。不到万不得已，别用。”

她将符牌郑重地放入苏璃掌心，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丫头…妖界…太凶险了。那地方，我们人族修士…寸步难行！你…一定要活着！找到法子…就回来！陆辰他…他醒来若知道……”

提到陆辰，苏璃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眼中那层冰冷的坚定裂开一道缝隙，流露出深沉的痛楚。

她猛地低下头，用力回握了一下水月长老的手，然后迅速抽离。

最后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陆辰，那一眼，仿佛穿透了时光和生死。

然后，她决然转身，没有惊动任何人，像一片被风吹落的叶子，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洗剑峰浓重的夜色里。

几乎在苏璃的身影消失在洗剑峰山道尽头的同时，林清漪纤弱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距离陆辰养伤小院不远的一处假山阴影后。

白日里那副楚楚可怜的憔悴早已消失不见。

月光勾勒出她挺直的身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死死盯着苏璃离去的方向，像淬了剧毒的蛇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