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赤裸裸的威胁。用陆辰的恢复资源作为筹码,逼她就范。

水月长老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陆渊:“陆家主你怎么能这样!陆辰若醒来知道……”

“他醒来后,自有我这个父亲教导!”陆渊斩钉截铁地打断,语气不容置喙,“何去何从,苏璃,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仿佛多看一眼都是玷污,猛地一拂袖,转身大步离去。

玄色的袍角在冰冷的空气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只留下满室令人窒息的寒意和屈辱。

陆渊的身影消失在砺剑堂高大的门洞之外,那沉重的关门声,如同最后的丧钟,重重敲在苏璃的心上。

支撑着她站立的最后一丝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她身体剧烈一晃,若非水月长老眼疾手快地扶住,几乎要瘫倒在地。

“丫头!别听他的混账话!”水月长老的声音带着哽咽和愤怒,紧紧抓住苏璃冰冷的手,“你是好孩子!你为陆辰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玉衡师兄若醒着,也绝不会……”

苏璃却仿佛没有听见。

她靠在长老瘦削却坚定的臂弯里,眼神空洞地望着陆渊离去的方向,那里只剩下冰冷的石壁和沉重的阴影。

陆渊的话,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在她心口反复烫下印记灾星、污点、不配、耻辱……

原来,在这些人眼中,她付出生命去守护的爱,她拼尽一切换来的重逢,不过是一场笑话。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陆辰的劫数,是陆家的耻辱,是剑宗的污点。

她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牺牲,在门第之见和所谓的清誉面前,轻贱得如同尘埃。

一股冰冷刺骨的绝望,从心脏最深处蔓延开来,迅速冻结了四肢百骸。

比剑冢的罡风更冷,比蚀骨毒的阴寒更深。

“长老……”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我想…去看看他……”

水月长老看着苏璃眼中那死寂般的灰败,心痛如绞,只能用力点头:“好…好…我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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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那扇熟悉的门,药草混合着灵气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

陆辰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洗练后的力量似乎让他沉睡的面容褪去了一丝之前的苍白,显得安详了些许。

苏璃挣脱水月长老的搀扶,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挪到床边。

每一步都牵动着背后的剑伤和脏腑的隐痛,但她恍若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