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如果一路快马加鞭,此刻应该要过平州来吧。”

吏目讶异道:“他们已离开雍州了?可是大人不是上午还去了一趟他们留宿的客栈吗?”

章敬廉笑了,“早就走了,除了施粥的第一日,后面都是留下的人手在安排,光州的人马没堵到人,自然会猜测他们从雍州绕道,世子做这样的安排,就是为了以防其他人会去平洲围追堵截,雍州施粥的消息传出去,他们多半以为世子还在雍州境内,估计会在雍州和平州边境拦截,其实人都快过平州入北临了。”

吏目不得不叹服,“好算计呀。”

“是啊。”章敬廉放下了笔,“世子文韬武略,真是英雄出少年。”

……

平州当得起一个平字,境内大半都是一马平川。

离北临越来越近,长留的心都快飞起来了,打马奔在前面。

之前还一路跟沈妤絮絮叨叨,说北临的风土人情,说北临有多好多好,后来沈妤身体不适,谢停舟不让他吵着沈妤,他已憋了两日了。

“世子,世子妃。”长留在前面兴奋地喊着,“是咱们的青云卫。”

谢停舟抬眼望去,低矮的山坡上站了一群人,着黑甲,乌沉沉的一片。

他与青云卫在江洲分散之后,便约定在北临与平洲交界处集结。

长留又喊道:“不对呀,咋好像人多了呢?”

队伍停了下来,看不清虚实不敢往前,万一有人冒充青云卫引他入笼,那便不好办了。

谢停舟打了声哨,放白羽出去巡视。

白羽刚振翅而起,青云卫突然从中间分开,一匹骏马奔驰而出,马上坐了位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

“瞧什么?”马上的人声音洪亮,“是你老爹亲自来给你迎新媳妇了。”

“是王爷来了!”长留欢快地说,一扬鞭子跑了过去。

谢停舟再次下令前进,倒是不慌不忙的,脸上也没见什么喜色。

双方人马汇集,一万青云卫乌泱泱跪了下去,齐声山呼:“世子。”

谢停舟手一抬,青云卫齐齐起身,胄甲声

整齐划一。

谢光宗左右张望,也没瞧见个女的或者长得像女人的,扫过众人,然后盯着谢停舟身后马上的人瞧。

这人面容挺陌生,该不会就是沈妤吧?

谢光宗摸了摸胡子想:这人长得像个真男人,该不会是他谢停舟断袖不成,专门找个女生男相的人吧?

长成这样,他谢停舟莫不是瞎了?

“不是他。”谢停舟好似已知道了他的想法,无语凝噎,手一指后面的马车,“在马车上睡着,不过此刻应该被吵醒了,你不是见过画像吗?”

谢光宗拉着马缰靠近,小声说:“我还以为陆老夫人和我一样,画像将人稍稍美化了那么一下。”

“你那是稍稍?”谢停舟看了他一眼。

“不是稍稍,根本不是稍稍。”长留在一边接话,“老夫人还同我说吓得做了好几个晚上的恶梦呢。”

陆老夫人还给自己做了好些天的心理建设,心想阿妤喜欢就好,外貌不重要,会疼人就行。

谢光宗大声道:“那怎么可能?那画像是多么的勇猛无双。”

谢停舟无奈地摇了摇头,“除了身高像我,五分像你,三分像猿。”

“你这什么品味?”谢光宗说。

谢停舟微蹙着眉,“我还忘了问你,还有两分像常衡是怎么回事?”

常衡是谢停舟的副将,人都快四十了,像常衡就有些离谱了。

谢光宗道:“我觉得常衡生得威武,是咱们青云卫里最精神的小伙,想来这样的风姿应该能震慑住陆老夫人了。”

“那胡子呢?”

“那叫美髯。”谢光宗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问:“你不觉得你老爹的美髯很不错吗?”

谢停舟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来,不想再和他多言,免得气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