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这样的谋算吗?”

沈昭插话,“哪个皇子没几个幕僚?说不定背后有高人指点。”

沈妤想来想去,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却又一时理不出头绪来。

谈至夜深,沈昭送两人到门口。

沈妤扒拉着门依依不舍,“哥,我就住在青石街的永庆巷尽头那一家,你有事就去那里找我,绿药会想办法通知我的。”

“绿药的办法就是我。”谢停舟淡淡道:“沈将军大可直接联系我。”

沈昭道:“我已不是将军了,世子直呼我名便好。”

“那沈兄也不用称我世子,如阿妤一般喊我停舟便是。”谢停舟说。

沈昭点了点头,又瞬间皱了眉。

阿妤?停舟?他们平日就是这样直呼其名?

“走了,哥。”沈妤摆了摆手,一步三回头。

“嗯,去吧。”

沈昭站在院门口,看着两人行走间隔了五六尺的距离,又不似相当亲近的模样。

怪了,沈昭狐疑地关上了院门。

拐过巷子口,谢停舟斜看了沈妤一眼,“你很怕你哥?”

“很明显吗?”沈妤问。

“离我八尺远,恨不得贴到墙上去,明不明显,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谢停舟轻哼了一声。

沈妤从他的哼声中听出了不瞒,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沈昭没跟上来,这才挪过去,捏住了谢停舟藏在袖下的手指。

嗫嚅着说:“我哥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们是什么关系?”谢停舟故意问。

第 179 章 谋算

沈妤偏着头看他,又不知怎么启齿。

他这是故意的,故意这么问,沈妤心里这么想,手上就松了。

谢停舟反手将她的手攥进掌心里,语气不善的问:“我见不得人?”

沈妤为难道:“我哥会骂死我的,他从前跟我说姑娘家要矜持一点,不要像我这样总是大大咧咧。”

“你还不够矜持么?”谢停舟似是怨怼,“我捧星星捧月亮的宠着,到如今都没能娶进门,再矜持是让我熬上十年八年?”

沈妤忍不住笑了,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抚道:“如今不是时候嘛,我找机会和他说,况且,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成婚也不能如此仓促。”沈妤有些皮薄。

谢停舟眼神温柔了去,“我当然舍不得委屈了你,我已让父王在北临做准备。”

他停下脚步,让沈妤面对着自己,语气无比认真,“阿妤,等事情一了,我带你回北临,我们在北临成亲,我已经等不及了。”

“你不会绣嫁衣,我已经让人着手准备,八十个绣娘,等我们回北临,嫁衣应该就绣好了,我要给你最好的。”

“如今你大哥回来了,你再不是孤身一人,他会背你出阁,我会从他手中接过你,我不要王位了,我们在北临建一个院子,一起住在那里,你想去哪玩了,我就陪着你。”

沈妤微仰着头看他。

他说了好多,听起来都那样美好,可是,他回得去吗?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北临是悬在君王头顶的利刃,谢停舟就是约束北临的刀鞘。

君王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不论坐龙椅的人换成了谁,这把刀却一直存在。

谢停舟那样懂她,仅一个眼神便看出了她心中的忧思。

“不要怕。”谢停舟在月下拥着她,在耳边细语,“若我要走,谁也拦不住我,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别怕啊,我会带你回家。”

沈妤靠在他肩上,望着洒落的一地清晖。

她一直避免去思考上一世谢停舟的结局,却在同绪帝大限将至时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梦魇。

她梦见他满身是血的站在宫门内,

伸着手,离宫门一步之遥,却最终也没能走出那座牢笼。

沈妤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