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停舟险些将筷子捏断了,对长留说:“去跪两个时辰。”

长留苦不堪言,“为什么?!方才不是还是一个时辰吗?”

“你也说那是方才。”

长留嘟嘟囔囔地走了。

谢停舟看向沈妤,“你好像很懂?”

沈妤佯装不知,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说:“懂什么?我不懂啊。”

“那你喷什么?”

“太烫了不行么?”沈妤理直气壮,“你盛汤之前都不知道替我吹一吹。”

谢停舟笑起来,端过碗吹凉了才放到她面前。

他深深地看着她,“明日去见了岳父,回来搬家,搬到青朴居来住。”

这是他早就提过的事,只是因春蒐和剿匪耽搁了。

只是沈妤有件事还忘了跟他说,她刚接了殿前司的差,往后怕是要时常呆在宫里。

况且以她如今殿前司虞候的身份,要是和谢停舟走太近了也不好,一定会有人借此做文章。

“我以后……可能不能住在王府了。”沈妤吞吞吐吐地说。

谢停舟也想到了。

他垂了眸子,出口的却是一句八竿子打

不着边的话,“是因为我方才说的那些,让你害怕了?”

沈妤愣了愣,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就是不方便。”

谢停舟靠回椅子里,半耷着眼皮显得有些失落,“借口吧,还是害怕我,怕我哪天对你下毒。”

见他一脸落寞,沈妤忙搁了碗,走到他面前,“我真的不怕。”

“真的?”谢停舟仰头看着她。

“嗯。”沈妤伸手摸着他的脸,“不怕,就是好心疼你。”

谢停舟闭上眼,偏着头在她掌心蹭了蹭,“那世子妃准备如何心疼我?”

这个问题可把沈妤难住了。

谢停舟握住她的手,拽她坐到自己腿上,“要是心疼我,就多回来陪我。”

“可是不方便。”沈妤为难道:“按理说我应该在外面自己买一所宅子。”

谢停舟想了少顷,说:“宅子照买,我让兮风去办,做做样子,你晚上回来住。”

沈妤想了想,撇嘴道:“怎么听起来有点像……”

“像偷情?”谢停舟眉梢一挑,眼神惑人得紧,“是啊,明的不行就只有偷着来,否则那怎么办?或是我晚上去找你?”

真是越说越暧昧了。

沈妤推了下他的胸口,“到时候再看。”

谢停舟搂着她不放,“等你进了宫,我想抱都抱不到了,就这么吃。”

“这怎么吃嘛?”

“我喂你?”

“不要。”

谢停舟终究还是放她下来。

两人对坐用饭,沈妤讲述了从齐昌得到的消息。

之前路上担心被信件丢失,因而只说顺利,并未提及拿到证物一事,不过谢停舟早就猜到了。

沈妤凝重道:“这一路回京太顺利了,顺利到……”

“顺利到好像有人在故意等着他们进京。”谢停舟接上她的话。

沈妤颔首说:“我以为昨夜他们会动手,可是没有。”

谢停舟百思不解,“教坊司我去了几次,账本不在扶萦手上。”

沈妤皱了皱眉,“可是按理说葛良吉把账本交给她们才是最安全的,如果交给他流放的儿子,死在路上都没人知道。”

“你也说是‘她们’了。”

“你是指扶窈?”沈妤侧眸,“她的性子看上去似

乎不太可靠。”

谢停舟说:“都这么想,那葛良吉就没有挑错人。”

沈妤被谢停舟点醒了,看上去越是不可靠的人,越是不容易引人怀疑,看来她得找机会去一趟教坊司。

“今日我已经和同绪帝呈报了粮草的事,他已下令严查,我担心他重拿轻放,于是只交了一半的证物,留了一半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