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风应下,换在从前

,这样的事情殿下决计不会管他们的死活,老王爷就曾经说过,世子哪都好,就是有些冷情了。

“时雨是个软心肠。”兮风说。

谢停舟唇角勾了一下,隐隐有些骄傲,“她看遍了世态炎凉,可偏就见不得人间疾苦。”

他话锋一转,说:“再有三日,她就该回来了吧。”

兮风当然知道是谁,说:“殿下要准备去接人吗?”

“不去。”谢停舟绕过屏风,“她这次押解要犯回京,刑部要同她接洽,会派人出城去接犯人。”

像是在说服自己,他又说了句:“我去了不方便。”

……

沈妤回京此行押送要犯一共一十四人,均是在鹬子山涉及替贪官运送粮食的山匪。

夜浓如墨,离京还有六十里地,明日刑部的人会在盛京外三十里处的第一个驿馆相迎。

“最后一晚了,都打起点精神来!”

萧川安排好值夜,往火堆旁一坐,嫌烤得慌又往后退了退。

五月了,夜里也不冷。

“没想到此行如此顺利。”萧川说。

火光映得沈妤瞳孔发红,这一路太顺利了,顺利到她反倒觉得有问题。

“你不觉得顺利得有些过分了吗?”

萧川道:“这不是大人的功劳吗?假意投靠,他们才会以为咱们是站在他们那一边的,自然就放松警惕。”

“不对劲。”沈妤摇头说:“就今晚了,看看他们今晚会不会动手。”

沈妤从火堆旁起身,走到了囚车边,对齐山说:“明日进京,你明天一早就走。”

齐山守在鬼雄的囚车旁,他早年离家,没涉及运粮案,按理不用陪同进京。

可他放不下老父亲,这案子太大了,说不定这一见就是永别。

“我想在京中多待几日。”齐山说。

“你待在京中起不了任何作用。”沈妤知道齐山想要干什么,无非是想等着看如何判决。

“走吧。”鬼雄忽然开口,“最好今晚就走,少在老子

面前碍眼,十几岁的时候说走就走,现在才来假惺惺的干什么?”

齐山背靠着囚车红了眼,“爹,你别激我,我知道你是怕我受牵连,儿子不孝,早年离家没在身边敬孝,随你去路上孝敬也成。”

“一派胡言!”鬼雄呵斥道:“我没想到你活了三十几年,还是这样随心所欲,你死了你家大妞和虎娃怎么办?”

齐山怔住了,他目光动了几下,忽然释然般笑了起来,“每年我送去的东西你都不收,送的信也不收,是怕连累到我吧。”

鬼雄道:“我是瞧不上。”

齐山哽咽道:“那你怎么知道大妞和虎娃的小名?”

鬼雄没接话,别开了脸。

“前年过年大妞说她在院子外头碰见个爷爷,爷爷问她家里好不好,和她聊了好些话,还给了她糖吃,是您吧?”

“我早该猜到的。”齐山泪流满面,自顾说道:“大过年您在外面干什么呢?谁陪您吃年夜饭。”

沈妤想起了沈仲安,眼眶一阵发酸。

她默默往后退去,将时间留给他们父子。

鬼雄终于开了口:“我运粮路过,不成吗?”

“爹!”齐山转身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抓住囚车,“儿子……儿子不孝。”

鬼雄盯着齐山,仿佛想要把这个儿子的样貌记进心里,可看着看着,双眼就模糊了。

他抬起头仰望着夜空,哽咽道:“山儿啊,你走得好,要是你不走,咱们家就绝后了,虎娃三岁了吧,等他大一些,你教他三绝腿。”

齐山伸出了手,想要握住老父亲的手,但他够不着。

那双手执拗地伸着,终于,镣铐叮叮当当响了响,鬼雄握住了他的手。

“别和大妞虎娃提起我这个爷爷,爷爷走错了路,回不去了,后面的路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