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就是发现从这间屋子的角度望去,能欣赏到温川开花时的美景,我才选这里定居。今年的春天,是住进这里后的第一个春天,我很期待。”
“李医生,等花开得最美的时候,再来我家吧,我们一起试试看从高处赏花。”
李牧星没有回应他的邀请,她已睡过去,像没听到最后一句。
隔日,天刚破晓,李牧星就睁开眼,像按了开关,精神从低迷混乱的状态切换到过于锐利的清醒。
床角放着她原本的衣物和包包,已经清洗干净,整齐叠好,上面还摆了一盒日抛隐形眼镜。
她走出卧室,看到睡在客厅沙发的郎文嘉,那里对他来说有些逼仄,大长腿都横出扶手。
但他还是睡得很沉,肢体松弛,一条手臂都垂到地板了。
李牧星走过一面照片墙,站在沙发背后,注视郎文嘉很久很久。
父母离婚后,她交由年迈的奶奶抚养,上了高中,奶奶身子不好,一直出入医院或是去姑姑家静养。她考上医学院时,奶奶也去世了,姑姑没通知她就卖掉房子,分了一笔钱给她当做最后的恩情。
从很久以前开始,她都是孤独一人地生活,“家”和“家人”的概念、感觉、记忆仿佛已经从生命里消失。
能够这样任性地放空脑子当一滩废物,身边有个人在无微不至地照顾,对她来说已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