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要太挑剔了,人无完人,安郡王自小养尊处优,凡事皆有人护在他身前,他遇险只想着自个,一时没顾上你也是情有可原的,况且不是误会一场么,安郡王也连日上门来致歉了,还带着满满的诚意,你就不能原谅他一回吗?”

“什么诚意?送上无数金银珠宝就行了吗?就能买我这条命吗?”

施宣琴伸长脖颈,眼含热泪,一字一句道:“我说了,我要么就不嫁,要嫁就嫁世间最好的男儿,我施宣琴的夫婿,绝不会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懦弱无能的宵小之徒!”

“谁不怕死?”大夫人也恼了,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好言好语你听不进,那我可明明白白告诉你,皇城里的世家子弟都是这样,没几个比安郡王好的,你找别人也是如此,生死关头,谁不是先想着自己?”

“越世子就不是这样!”施宣琴昂起头,眸光灼灼道:“他就不会扔下我,从来都不会!”

【第29章 写信戳穿谎言】

“越世子就不是这样!他就不会扔下我,从来都不会!”

施宣琴也曾同越无咎一起去踏过青,还在山里遇见了一只黑熊,当时施宣琴吓得花容失色,越无咎却将她护在身后,自己扬起长剑,独自对抗那只凶狠的黑熊。

“那还是一头大黑熊,若搁在安郡王身上,恐怕早就吓得尿裤子了,我也会丧命于熊掌之下,可当时越世子毫不畏惧,哪怕受伤血流不止,也依然拼尽性命护我周全!”

“最终他杀了那头黑熊,没有靠任何人,仅靠自己手中的那把长剑,这才是真正英勇的男儿,比那安郡王强上百倍千倍还不止!”

同样相似的事情,却是截然不同的结果,正是有了这样强烈的对比,施宣琴才会那样恨,恨天意弄人,恨自己难觅良婿,恨天下再难有第二个越无咎!

“住嘴,你怎能拿安郡王跟一个洗玉奴相提并论?”

大夫人又是一拍桌子,横眉厉喝道:“世间哪还有越世子,你永远不要再提起这个人,免得给家里惹来祸端,听懂了吗?”

“可女儿说的句句属实,哪怕世间没有越世子了,我也不会嫁给那安郡王!”

掷地有声的话语在屋里回荡着,少女咬紧唇,挺直脊背,依然像一只永不低头,一世高傲的孔雀。

茶香缭绕间,一直没有说话的施尚书放下茶杯,总算幽幽开口:“事到如今,你还有何颜面提越无咎呢?”

他这话一出,跪在地上的施宣琴便脸色一变。

然而施仲卿仍然不留情面,直白地对女儿道:“当初是你自己哭天喊地悔的婚,如今又念起人家的好来了,宣琴,你不要怪爹说话难听,你这不是自个打自个的脸吗?”

“既然是你自己选的路,哪怕跪着你都得咬牙走完,因为你已经不能回头了,你可明白?”

施宣琴愈发咬紧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施仲卿叹了口气,忽然起身至后方的书柜旁,仿佛在找什么东西,一边还背对着施宣琴道:

“更何况,你当初那样绝情,我叫你去见他一面,道出我施家的苦衷,与人家好聚好散,终归情缘一场,你却把狠话说尽,将人往死里践踏,你以为如今,那越家儿郎心里还会有你吗?”

说到这,施仲卿终于在书柜里翻找到了他前不久藏着的一样东西

那是一封薄薄的信,从遥远的云洲岛寄来的,罪奴们登岛后不久,便会被要求写上一封“家书”,寄给自己的家人,以报平安,亦彰显皇恩浩荡,这都是云洲岛的“老传统”了。

越无咎满门覆灭,娘亲又被软禁宫中,天地之大,他早已“无家可寄”,不会再有亲人能收到他的家书了。

而施宣铃有家有亲人,却拿着发下来的信笺,咬着笔杆子,一个字也不想落下。

能写些什么呢?她对施家毫无感情,巴不能逃脱这座囚禁她的牢笼,好不容易寻得机会抽身而出,海阔天空,她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么写得出一封饱含思念之情的“家书”呢?

于是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