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伤害她,我施仲卿纵是做鬼了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把她藏到哪里去了?把我女儿怎么样了?她现在究竟在哪里?”

那时施仲卿以一敌八之下受了不轻的伤,可他却仍是中气十足地嘶声喊着,阵法中的巨石都被他的内力震碎了,他当时其实已受到阵法中的迷烟影响,整个人意识都模糊了,可哪怕在头脑混乱不清的情况下,他也仍是坚定地嘶喊着:

“把我女儿还给我,将小铃铛交出来,不管你们要做什么,都绝不能伤她一分一毫,一切都冲着我来,我愿意拿我这条命来换我女儿!”

现在回想起当日施仲卿那副模样,右铭都忍不住摇头感慨道:“他在身中迷烟,意识不清的情况下,都口口声声坚称你是他女儿,还愿意拿自己一条性命去护你周全,可见他对你这个女儿有多么在乎,裴世溪当时都听笑了,说倘若这样一番舐犊情深,都算不得你的亲爹,那世上还有何人配做你亲爹呢?”

屋中暖烟缭绕,窗外的寒梅幽香丝丝缕缕地随风飘入,帘幔飞扬间,坐在床榻上的施宣铃早已是泪流满面,她倏然握紧了双手,咬牙道:

“我要去救我爹,我绝不会将他献祭出去,用他的命去启动那个鬼血阵!”

右铭闻言一惊,赶紧又按住了施宣铃:“别冲动,小铃铛,你爹此刻安然无虞,你若真去了才叫自投罗网,会将他害死的!”

只要一日没找到施宣铃,光复派就一日没办法动施仲卿,更何况族长岐渊也始终不肯松口,说出那启动凤灵血阵的具体法子,所以裴世溪都只能暂且将他们关了起来。

“你爹现在被关在山中,顶多吃些皮肉之苦,但暂时却不用担心他的性命,他可是那把开启凤灵血阵的关键钥匙,裴世溪将他看得比眼珠子还要紧呢,小铃铛,你就暂且放下心来吧,咱们要救人还得从长计议!”

不仅是救出施仲卿来,还有老族长,以及追随他的那群守青派,甚至还包括……以裴世溪为首,那帮愈陷愈深,疯魔地做着与虎谋皮,飞蛾扑火之事的光复派。

“无论守青派还是光复派,皆是我们的一族同胞,皆是奉氏一族留存在这世间的血脉后代,小铃铛,还记得你曾说过的那些话吗?”

右铭的眸中燃起一抹灼灼火光,施宣铃亦为之一振,立刻点点头,一字一句地坚定道:

“我当然记得了,我说过,我要护族人们周全,要带族人们渡海回家,回到云洲岛,回到曾经的故乡,让奉氏一族恢复身份,重见天日!”

“很好,小铃铛,如今虽天下大乱,战火四起,可这份危机却也可能是我们的一个转机,因为,如今东穆真正的执政者,是三皇子。”

赤奴部落步步紧逼,幽州反军又来势汹汹,东穆王朝在风雨飘摇中岌岌可危,如此内忧外患下,允帝也一病不起。

而真正叫他气急攻心的并不只是如今严峻的形势,更在于朝中无将可用,因为是他自己亲手杀了越侯爷!

是的,今时今日的东穆早已不复昔日雄风,守军就犹如一盘散沙,面对敌人的进攻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在幽州小朝廷的火力全开下,东穆已接连痛失多座城池!

允帝如今唯一还能倚仗的大将军便只剩闻晏如,但他无法抽身前来相助,因为他必须镇守在云州岛上,否则这个关口一破,将会有更多赤奴大军长驱直入,踏破东穆国门!

前有狼后有虎,然东穆将星陨落,人才稀缺,江山摇摇欲坠,朝野民间也开始怨声载道,百姓们私下都说千不该万不该便是杀了越侯爷,解散了越家军,倘若越侯还在,定会率领越家军英勇奋战,击退敌人,守住国门,还东穆百姓一个太平世道!

坊间的声音压不住,也瞒不掉,允帝得知后彻底病倒,他许是被这些话气到了,又许是心中有愧,夜阑人静的时候,他或许也在后悔不该杀了昔年的好兄弟?

总之允帝是一病不起,国不可一日无君,从前的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新任太子况连雅,他在这危急时刻便被推了上去,代理朝政,行监国之权,俨然一派新君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