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越无咎挥手道别。
他嘴中还说了些什么,可是船已越驶越远,风声将他的所有话语都带走了,于是施宣铃也就没有听到那句
“傻姑娘,你的小鲨鱼回海里了,你千万珍重,有那只‘小小鲨’陪你,咱们云洲岛上见!”
长风万里送故人,钟离笙离开后,施宣铃伤感了许久,只想着快些去道观接回母亲尸骨,早日带她一起回到云洲岛。
而越无咎也没闲着,他趁着这段时日,暗地里联系了一些从前越家军的旧部,想打探出父亲那桩谋逆案的些许线索,可收获并不大,不,某种意义上来说,收获也是匪浅的。
至少越家军那些旧部的泪水都是真真切切的,他们见了越无咎无不是哽咽了喉头,跪在地上为越侯爷喊冤:
“少帅,越侯绝不可能犯下谋逆之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请少帅一定要为越侯翻案,还他一世清名,吾等也会任少帅差遣,越家军可以被打散,越家军魂却永不陨灭,少帅若有召唤,吾等定当一呼百应,追随少帅,万死不辞!”
这些热血满满的话语至今还回荡在越无咎耳畔,令他每每想起都忍不住心潮起伏,难以平复,也令他更加坚定了为父翻案的这条路。
毕竟他手中还握着一条重要线索呢,他留在皇城中还在等着一个关键人物归来呢,那便是他的“好姐夫”
兰豫白。
他与宁玖娘不日也将从幽州来到皇城,登上佛塔,陪昭音公主共度今年的除夕之夜。
这个机会得来不易,他必须牢牢握住,查明真相,探出兰豫白的真实面目,以及他背后那股陷害越氏一族的势力,倘若真有这么一股势力的话。
纷纷扰扰间,圆房一事倒耽搁了下来,不,也算不上什么耽搁,确切来说,是有个“坏姑娘”怕疼,懵懵懂懂之际,床笫间总带着些对未知的抗拒。
两个少年少女浅试了几次后,每每都是施宣铃禁不住疼痛,越无咎哪怕是憋得满头大汗,也只能咬牙停下来。
纵使少年烈火焚身,再把持不住,也是无计可施,只能搂着温香软玉入怀,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前路漫漫,日子还长着呢,他怀里的小姑娘总会长大的,总能适应他灼灼的情意,同他做上真正的夫妻,一世白首不离。
况且眼下还有许多要紧事得去完成,他肩负重担,她心念亡母,还想着去那道观之中,亲口告诉阿娘自己成亲的消息,仿佛只有同阿娘说了,她跟她的阿越才算正式地结为夫妻了。
如此一来,圆房一事倒的确得推后了,至少得跟“岳母”说一声不是?
所幸越无咎经过几次床上折腾后,此刻倒也不气不急了,总之他同小铃铛早已在山中拜过天地,对风对月对长空,绮梦嫁衣加身,满壁萤火见证,她早已是他名正言顺的妻了。
而就在施仲卿批了病假,一切收拾妥当,准备领着施宣铃一行人前往那处道观之际,一道圣旨却不期而至,将越无咎与施宣铃都请进了宫中赴宴。
年关在即,一些相邻小国也纷纷遣使臣来东穆朝见上贡,同贺新岁,允帝在宫中设下盛宴,款待这些使臣们,也召集了各宫妃嫔与皇子们作陪。
往年这样盛大的宫宴上,必定少不了昭音公主的身影,而如今物是人非,昭音公主囚于佛塔之上,允帝或许是心中怅然,便传旨召了越无咎入宫作陪,施宣铃亦作为家眷同赴宫宴。
明月当空,烟花璀璨,蜿蜒的宫道之上,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越无咎停下脚步,下意识地替施宣铃将披风又系紧了一些,还为她戴上了雪白的兜帽,只露出了少女一张清隽灵秀的小脸。
“阿越,不用裹这么严实,我不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