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日落月升,头顶星辰闪烁,施宣铃靠着少年的胸膛,将事情原委都说了一遍,末了,她摸向怀中揣着的那把绿檀木梳,轻轻叹了声:

“是我不该信了她,可事关我阿娘,又让我不得不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现在看来,大夫人的确没有去陵园动过手脚,我阿娘的尸骨应当真是葬在了那座道观中,我爹没有骗我……”

少女的叹息间带着说不出的悔意与歉疚,即便越无咎一再说着不要紧,可今日这场大婚,到底还是被施宣琴毁掉了,他们期盼了那么久,终是落下了一份不太完满的遗憾。

越无咎静静听着施宣铃的话,却是一句责怪也没有,一双手只将她圈得更紧了,他逐字逐句道:

“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不要再自己孤身涉险了,人心叵测,阴谋算计,你不会每一次都那么幸运,恰好遇上的是自己能破解的局,若还有下回,请你等等我,不管再着急,也不要……扔下我,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同你一起面对,可以吗?”

少年的声音是温柔的,也是坚定的,施宣铃心弦一颤,扭过头去,那张俊逸飞扬的面孔染着月华的清辉,落入她双眸之中,她一只手按住他胸膛,情不自禁就将他衣领轻轻往下一拉。

越无咎不明所以,却也下意识俯身探去,少女身上的幽香扑鼻而来,她眸中似泛起秋水涟漪,一缕长发随风撩过他的脸颊,他正有些痒时,他的新娘竟凑近吻了上来

铃铛轻晃,月光摇曳,那是一个浅浅的,清冽的,柔软的吻。

山野间的风自耳畔呼啸而过,两身艳艳喜服交叠在了一起,不尽缱绻的一吻中,少年少女却分明觉得这山间幽静极了,静得令他们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两道身影才在夜风中分开,两双唇都变得水光涟漪起来,在月下煞是好看。

“阿越,我们回到云洲岛上,再成一次亲吧,好不好?”

弥补上今日的这份遗憾,还能让那些她所在乎的人一同见证,就像她跟小鲨鱼说过的那样,到时将师父、织织、小晏将军、凤楼主他们全都请来,她在施府这场大婚没有宾客,在云洲岛上却反而能得到许多真心的祝福。

越无咎仍沉浸在方才月下的那一吻之中,脸上微微发热,只盯着怀中新娘的那双潋滟红唇看着,见她张嘴说了些什么,他却全然听不见,只下意识地点头含糊应下。

于是施宣铃心生欢喜,莞尔一笑,她那只手仍抵在越无咎胸膛前,咫尺之间,她清晰地见到少年的喉结动了一下。

她心念也跟着一动,鸦羽般的睫毛扑簌间,不由忆起那时在云洲岛上,她第一次摸他喉结时的满满新奇感:

“我还是第一次摸到男子的喉结呢,果然跟女子的大不相同,我一点都没有,世子你的喉结却那么突出,鼓鼓的,硬硬的,好有趣啊。”

那些调侃的话语仿佛还回荡在耳边,那时她还唤他“世子”,他们才刚去云洲岛上不久,她情窍未开,许多次对他的撩拔逗弄皆是无意识的,引人烈火燎原而不自知。

如今虽于男女之事上她仍没完全“参透”,但不知不觉间,他们一路历经重重,相伴走来,有什么早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就比如现在,她盯着少年那突出的喉结看着,仿佛有什么在无形之中蛊惑着她,令她又一次忍不住想上手摸去

不过这一回,却不是因为新奇了,而是因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心里头痒痒的少女并不会知晓,这搅乱她心扉,若隐若现的“东西”叫作情愫,或者叫,欲念。

“阿越,我想摸摸你,可以吗?”

施宣铃仰头忽然开口,越无咎一激灵,终是回过神来:“摸,摸哪里?”

“摸这个鼓鼓硬硬的地方啊。”

少年呼吸一颤,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却还没来得及阻止时,那只纤长白皙的手已经摸在了他的喉结上面。

施宣铃扬起唇角,双眸亮晶晶的,一边盯着那鼓起的喉结,一边轻柔地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