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宣铃长睫微颤,目光一时有些迷蒙,越无咎便伏在她身上一声低笑:“傻姑娘。”

他一只手穿过她的指间,与她十指相扣,埋首在她颈间一路流连,心跳伴随着低沉的喘息声,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了她心房上。

帘幔飞扬,床榻之上,施宣铃忽然吃疼叫了一声:“你又咬我。”

她下意识伸手去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反听到他低沉的笑声:“说了不是咬,是留印记。”

那温热的唇齿紧贴着她,一路咬弄到了她的锁骨处,叫施宣铃怎么也躲不开,她一双眸子愈发水雾朦胧了,两颊更是烫得吓人。

“明明就是咬,我脖子都被你咬遍了,还有……还有耳朵,你怎么那么爱咬人?”

不经人事的少女一时有些难耐,两只手却都被越无咎死死按住了,她躺在他身下挣扎不得,只能感受到他温热缭绕的气息:

“你都说了我是只猫,猫不就是爱咬人吗?坏姑娘,你就受着吧,谁让你养了我这只小灰猫……”

他声音愈发低了下去,施宣铃也似浸入了海水中,浮浮沉沉,难以辨清方向,又像饮了烈酒,熏得脸红心跳,迷醉不已。

那帘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不知过了多久,越无咎才长长舒出一口气,脑袋埋在了施宣铃的发丝间不再动弹,他将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咬”了一番后,才终是将体内那团翻腾的火焰压了下去。

如今整个人埋在她一头青丝间,他只觉空掉的那块心房被一点点填满了,他闭上了眼眸,感受着这份黑夜中的静谧与安宁。

施宣铃衣襟散乱,脖子上遍布咬痕,此刻也终是缓过气来,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扯住了少年还有些发烫的耳朵,哼哼道:

“你这只小猫还真是不听话,哪天把我咬急了,九条命都不够我教训的……”

越无咎任她揪着耳朵,在黑暗中也跟着她笑了笑,可他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许久,倏然压低了声,叹息着道:“其实,我若真有九条命就好了,至少能代替我父亲受千刀万剐之刑,能让越家多活下几个人来……”

这话一出,施宣铃唇边的笑意也敛住了,她感受着少年那沉沉的心跳,听他继续在她耳边喃喃道:

“可惜我只有一条命,还被丢在海上放逐,那时我以为自己差点会死在那艘船里,如果没有你陪在我身边,我根本撑不到现在……”

“阿越……”

感受到小灰猫低落的情绪,施宣铃不由又抚摸上他的脸颊,伏在身上的少年却忽然抬头,一双眼眸灼灼地望着她,带着几分急切,几分忐忑,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抓住她的手问道:

“宣铃,你喜欢我吗?是当真愿意……嫁我为妻吗?”

施宣铃一怔,想也未想道:“真的真的,怎么又开始问这种问题了?”

她茶色的眼眸里似乎映出了少年那颗不安的心,她只觉今夜的他奇奇怪怪的,好像格外……患得患失。

所以才会大半夜地摸上她的床,才会一直抱着她不放,一直埋在她脖颈里咬来咬去,就像只找不着家,彷徨不安的小猫一样。

施宣铃仰面望着这样的越无咎,一颗心不自觉就柔软下来,她抚上他高挺的鼻梁,最终将手指落在他薄薄的双唇上,动作与语气都带着安抚之意般:

“那件绮梦嫁衣不是还带来了吗?我们不是还要去佛塔上见你母亲,在她的见证下正式完婚吗?”

“是啊,嫁衣都带来了,你注定会嫁给我,做我的妻……”

越无咎喃喃着,像是安心了些,却又似魔怔了般,不断翻来覆去地念叨着这几句。

施宣铃心头一酸,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一起捧住了少年微微发热的脸颊,她认真地看着他,试探性地道:

“阿越你今夜是怎么了?怎么一副患得患失,心神不宁的模样,是不是因为陛下发怒,不愿重审越家一案?你别急,我们一起想法子,日后总能还你父亲,还越家上下一个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