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

裴世溪陡然握紧了手心,呼吸颤动着,眼眸隐隐泛红,他走近族长岐渊,却只是喑哑着开口道:

“大巫,我只问您一句,开启凤灵血阵的秘术是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

族长岐渊脸色一变,瞬间猜到裴世溪的意图,脱口而出:“我不会说的,我已经答应了扶瑛,这辈子就让她的女儿做个平凡之人,安稳度过一生,你不要想去解开她的封印,不要去伤害那个孩子,你放过小铃铛吧!”

“她是我奉氏一族的希望,是我族的救世之人,我护她周全还来不及,为何要去伤她?”

裴世溪一声冷笑,攫住族长岐渊的眼眸,冷冰冰道:

“大巫,我再问一遍,开启凤灵血阵的秘术是什么?钥匙我知道在哪,但解铃还须系铃人,是您封印了那丫头体内火凤明王的力量,这解开封印的秘术也只有您会,请您告诉我,应当怎样去做?怎样用那把钥匙启动凤灵血阵,释放出那丫头体内的力量?”

只要知晓这开启凤灵血阵的秘术,再抓来施仲卿那厮,献祭他一条性命,不就能唤醒火凤明王沉睡的力量了吗?

“我知道那丫头的生父是谁,他还活在这世上,只要你告诉我启动凤灵血阵的秘术,我自会抓他前来献祭,能为我族大业牺牲,他也算死得其所,莫大荣幸了,不是吗?”

【第99章 白发少年】

明明要献祭的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裴世溪却说得轻描淡写,甚至唇含笑意,族长岐渊盯着他,整个人不寒而栗,他嘶哑着声音断然拒绝道:

“不可能,我绝不会说的,那是扶瑛的丈夫和孩子,你别去动他们,否则扶瑛九泉之下都不会安息的!”

“行了,大巫,那是您对扶瑛姐姐的承诺,而不是我,我可没有答应扶瑛姐姐任何事情,她若九泉之下真要怪罪我动了她的丈夫和女儿,他朝族中大业完成,我达成所愿,了无遗憾,亲自下黄泉去向她赔罪又有何妨?”

裴世溪笑意愈甚,眸里燃着异样的光芒,似疯若狂。

“您阻止不了我的,我还会再来的,大巫,我给您一些时间想清楚,下次来时,希望您能将凤灵血阵的开启之法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在您告诉我一切之前,我不会动那丫头的,但您也别让我等太久,毕竟”

裴世溪勾起了唇角:“我的确已经等太久了。”

他说完,猛地一拂袖,打乱了棋盘,踩着满地凌乱的黑白棋子,无视族长岐渊煞白的脸色,冷笑着转身而去。

就在他要踏出水榭的门时,身后却又陡然传来族长岐渊那痛心疾首的一声

“溪儿,你不要冲动,哪怕你真要一意孤行,可只有一半的胜算,赌上的是整个奉氏一族的生死存亡,你当真赌得起吗?”

裴世溪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他摊了摊手,对着族长岐渊,笑得再风轻云淡不过:

“一半的胜算还不算多吗?这些年我几经生死,赌上自己这条命,多少次连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我不依然咬牙走到了今天吗?能有一半的胜算,已是老天眷顾我族,我愿破釜沉舟,放手一搏,哪怕身死魂灭,又何惧之有?”

“溪儿,你怎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族长岐渊胸膛起伏着,仿佛不认识眼前的裴世溪了,这还是当年那个花间问佛,纤尘不染,纯善慈悲的小小少年吗?

他眸中的痛心愈发浓烈:“你执念过深,佛语有云: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你如此执迷不悟下去,终将受执念所害,反噬其身!”

“大巫你当真老糊涂了,还与我谈论佛经呢?”裴世溪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将滚落到脚边的一枚棋子狠狠踢开。

他放声大笑着,眸中精光迸射:“那些佛经,我早就不需要了,就像扶瑛姐姐曾对我说过的,佛救不了世人,唯有杀出一条血路,而那条路,她没能坚持走下去,我却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