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惨不忍睹啊,不知我原本的模样俊不俊,要是个世间罕见的美男子,那我可就吃大亏了,不过还好我忘记了,也省却了许多伤心事,你说是不是?”
有意调侃的话语在竹屋里响起,逗得扶瑛也忍不住扬起了唇角,她原本最是沉稳持重,少言寡语,又自幼被作为护族神女栽培,日夜苦练神箭术法,吃尽万般苦头,肩上的使命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早已养成坚韧隐忍的心性,想逗她笑一笑简直比登天还难。
可那男人却总能将她逗笑,他甚至还对着铜镜给自己取了个名字:“你瞧,我这张脸如此惨不忍睹,我正好也记不起自己的名姓了,你不如就唤我……阿丑吧?”
“阿丑?”
“对啊,我可不就是个丑八怪吗?”那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还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还是个脑子有毛病的丑八怪,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记不起来了,你每天来给我端药送饭,都不知道该怎么叫我,所以也就不与我多说话,那以后就不同了,你从今天起就可以叫我‘阿丑’了,这样日后你就能多跟我说好多话了,对不对?”
【第95章 阿丑的真容】
阿丑的脸虽毁了,可声音却很好听,一派少年意气,洒脱中又带着几分清贵,像是个出身不俗的世家公子,又像个潇洒不羁的江湖游侠。
扶瑛听他这般说着,忍不住抿了抿唇,轻声问道:“你很想我多跟你说话吗?”
“那是当然了,不然我一个人好没意思,你每回来的时候,还可以多摘点花花草草送给我,我待在这床上养伤,又出不去,实在好生憋闷,都不知外头四季变换了,你反正是个心地善良的女菩萨,索性好人做到底,就将外头的山光春色送给我吧,好不好?”
阿丑实在是能说会道,嘴皮子比青黎大山里的男人们利索多了,脸皮也很厚,对着扶瑛一口一个“女菩萨”地叫着,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扶瑛终是松了口:
“下回来时,我摘几朵山里才有的结颜花过来,还带一只千黎鸟来给你看看吧?”
“千黎鸟?”阿丑明显来了兴致。
扶瑛点点头:“对,这也是青黎大山中才有的鸟儿,有着独一无二的绚丽羽毛,叫声也清灵动听,宛如仙乐,你这么爱说话,成天叽叽喳喳的,我带只鸟儿来给你作伴,也算为你解闷了,怎么样?”
同阿丑待久了,扶瑛的性子也没那么沉闷了,说起话来也俏皮轻快许多,眼眸里的笑意更是藏都藏不住。
她离开时,还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会医好你的,一定能让你恢复原本的容貌……我也想看看,你究竟生得什么模样?”
少女的心思百转千回,病床上的阿丑却怕她压力过大,反倒宽慰笑道:“医不好也没事啊,一副臭皮囊罢了,有什么打紧的?也许我原本就生得丑,还不如现在毁容的模样呢,你医好了再被吓上一跳怎么办?”
“成天胡说八道,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
扶瑛笑着摇摇头,端上空药碗走出房门,却在长廊上见到了一道威严的身影,她脸色一变:“师,师父。”
门外站着的正是族长岐渊,他眸光复杂地望着自己最看重的徒儿,幽幽道:“我倒不知你这么多话,比这些年在族中说过的话加起来还要多。”
“师父,我……”
扶瑛低下头去,岐渊却冷冷一哼:“这小子好生聒噪,你将他医好后赶紧送下山去,听见了没?”
从来只听令于师父的扶瑛,头一回含含糊糊的,没有干脆利落地执行师父的命令,她并未将阿丑立刻送下山去,反倒留他在竹屋中又养了大半年的伤,直到他那张脸渐渐恢复,终于迎来了拆开纱布的那一天。
这大半年里,扶瑛每回来见阿丑,都会摘一朵结颜花送给他,而那只千黎鸟也陪伴在阿丑身边,为他带去了许多蓬勃的生机。
拆开纱布的那一天,那只千黎鸟也仿佛通了人性般,围着阿丑不停地飞着,清脆的叫声响彻在整间竹屋中。
一圈一圈缠绕的纱布终是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