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却仍然令允帝赦免了他。

论起洞察圣心,甚至是玩弄于股掌之间,恐怕没有人能胜过她了。

当一个女人并不爱那个男人时,她便能虚与委蛇,在其间做个常胜将军,无往不利。

漫天纷飞的大雨中,柔妃站在了营帐前,挺直着纤细的背脊,遥遥望着高台上跪着的那道身影。

十二皇子撑着伞,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几乎一路奔向了高台。

他迫不及待地将伞罩在了裴世溪头上,又伸出只手去搀扶他,稚嫩的声音里含着满满的心疼:“师父,您受苦了,我扶您起来,父皇已经赦免您了……”

裴世溪抬起头,十二皇子低下头,两人目光对视,这一刻,不是臣子与皇子的关系,而是如师如父,最亲密无间的一份特殊关系。

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裴世溪抬眸,遥遥望向了营帐前站着的柔妃

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身影纤细柔弱,却带着一股能撼天动地,无声间又波澜壮阔的气势。

裴世溪喉头动了一下,将眼眶中的热流尽数逼了回去,他扶住了十二皇子的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师父,您跪了这么久,腿伤一定更加严重了,逸儿这便让太医来给您瞧瞧……”

孩童的声音里已带了些哭腔,裴世溪却是苍白着一张脸,笑着轻轻道:

“逸儿,别哭,跪一时没什么,可人不能跪一世,师父这腿伤不要紧,但却能换来更多人不再跪下去,这难道不值吗?”

这话来得有些莫名突兀,十二皇子一怔,显然没有听懂,裴世溪却摸了摸他的脑袋,望向了连绵不绝的雨幕,幽幽一叹:

“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第78章 他没碰你吧?】

云洲岛,海浪翻涌,闻晏如正紧急操练着驻守的士兵们,毕竟息月寒逃脱了,赤奴大军随时都有可能卷土袭来!

山头上,越无咎紧锁眉心,背负长剑,盯着下方的演练场,似乎在想些什么。

他身旁还站着一袭飞扬的红衣,少女容貌俏丽,腰间还缠着一根紫色长鞭,端得英姿飒爽,可她却是扭头望着越无咎,语气里飘着一丝哀怨:

“小舅舅,咱们这三天全用来爬山了,大好时光,我们就不去干点别的吗?”

这红衣少女正是枫舟公主,她与越无咎定下三日之约,两人独处,越无咎也的确信守承诺,这三日寸步不离她身侧,可枫舟公主做梦都没想到,越无咎整整三天都在带她爬山,没有一刻停歇过,他们几乎都要将云洲岛的山头绕上一圈了!

枫舟公主仰天长啸,简直要吐出一口热血了,这天底下第一不解风情的男人,一定非越无咎莫属了!

他背着长剑,还拿着地形图,走走停停间,不断在图上做着标记,又喃喃自语些什么,四处观察间,将各个方位熟记于心。

枫舟公主实在忍不住,才开口问道:“小舅舅,你到底在做什么?”

越无咎俯瞰全岛,扫过四野,俊逸的眉目沉静无比,终是在猎猎大风中一字一句道:

“我在想,云洲岛地形特殊,易守难攻,若赤奴人真进攻了,该如何利用岛上的地形优势,做出相应的战略部署,将这帮海上恶狼掐死在硝烟战火中……”

“搞,搞了半天,你在想怎么跟赤奴人打仗?”

枫舟公主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一时间哭笑不得。

越无咎转过身,定定道:“息月寒逃了,他是赤奴人心中的战神,手握兵权,凶悍无比,公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枫舟公主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背负长剑,在山风中一字一句道:“云洲岛上,必有一战,息月寒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云洲岛又是东穆在海上最重要的一道防线,若是被赤奴人拿下了,他们将长驱直入,无数东穆百姓将深陷战火之中,颠沛流离,尸骨成山,我绝不会让那一天到来,哪怕拼尽我的性命,云洲岛也绝不可失守……公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