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心情，司乐打车回家。

推门时，里面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光亮。

蓓蓓最近课业重，住校了不在家。

司乐刚进来还以为司尔文没回来，开了客厅的灯往楼上走。

在经过司尔文的房间时，借着月光，她看到了里面的司尔文。

他坐在地上，靠着床，看不清神色。

司乐一愣，“哥？”

司尔文听到她的声音很迟钝，他缓缓转过头看向门口。

逆光之下，他的脸藏在了一片阴影里。

下午那会儿司乐第一次知晓自己的身世，世界崩塌又重组，无心探究其他。

此刻她终于意识到司尔文反应的诡异。

听到她不是司家亲生之后，他就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她已经在司家生活了二十余年，是不是司家亲生，也不会影响到什么，那他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哥？你怎么不开灯？”

边说她边开了灯，灯光照亮了地面上撒了一地的东西。

零零碎碎的，有圆珠笔，有笔记本，有卡通贴纸，还有织的乱七八糟的围巾，甚至还有干花干草。

司乐认出这些都是她从小到大送给司尔文的礼物。

不对，有些甚至算不上礼物，譬如那朵花，是她放学路上捡的，玩够了就说是送给司尔文的。

还有那只圆珠笔，是她不小心忘记了他生日，没有给他准备礼物，就随便找了一根圆珠笔刻上歪歪扭扭的「生日快乐」送给他当礼物。

甚至那几张贴纸都是美少女战士的，她当时作怪，偷偷贴在他身上。

这些，居然都被司尔文好好的保存起来，哪怕是她送给他当书签的叶子，都被他精心的裱放好。

地上散落的东西，再加上司尔文看她的神情，叫司乐心头“突突”跳了两下，忽然有了个可怕的猜想。

哥哥对她……

不，不可能。

就算是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们前面二十几年的相处可是毫无疑问的亲兄妹，不可能有其他的！

第1242章 你喜欢我吗？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司乐却没有再往房间里走，站在门口试探着道，“哥，你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做什么？”

坐在地上的司尔文迟钝的抬眼，慢慢看向司乐，他的眼眸上蒙着一层泪光，眼眶通红，头发凌乱，跟司乐习惯的翩翩公子温柔哥哥相差甚远。

他望着司乐，眼前都是这么多年她叫他哥哥的样子。

在幼儿园门口抱着他哭的时候，在上小学被老师留堂跑来跟他告状的时候，在中学为了出去玩，对着他双手合十，拜托他打掩护的时候。高中叛逆，不肯让他管的时候……

一幕幕最后化成了眼前的司乐，她长得亭亭玉立，漂亮坚强，最重要的是，她有了刻骨铭心的爱人……

他没有回答，而是轻轻问道，“欢欢，你是怎么看我的？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藏了太多年，藏的太深，以至于说出来的时候，像是掉在柜子后的珍珠，还没来得及欣赏，就被陈年的灰呛的咳嗽，迷了双目。

听到这个问题，司乐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她默了默，郑重道，“你是我最爱的哥哥，从小到大，别人都羡慕我有这样一个好哥哥，不管我是不是爸妈亲生，我都会一直把你当亲生哥哥看待的。”

从问完之后就屏住呼吸的司尔文听到她的答案，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角渗出。

他早就知道的，欢欢只是把他当哥哥而已，可他偏偏要去幻想，如果她也喜欢他呢？如果她也只是碍于兄妹的禁锢，无法言说呢？

可是这幻想还没来得及形成美梦，就破碎了，就像是这碎了一地的零星记忆，无论他怎么用力去挽留，都无法留住记忆中的人。

看着司尔文的样子，司乐就算是想自欺欺人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