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午军队便已到了谢恒扎营的地点。

谢恒见到他便好像见到了仇敌,摇着扇假笑着走过来:“靖安王当真是好兴致,特意来此看本王丑态吗?”

云寂笑道:“本王作为药师而来,郡王一见我便上前,莫不是病得不轻需要我帮你看看?”

谢恒这下扇也不扇了,笑也不装了,到底只是个二十岁的青年,心高气傲,如何也学不来他父亲深沉的那套。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云寂,恨不得将这些天吃的苦头一应还到云寂身上。

第20章

“先说敌情。”

在他欲说话之前,方沁雪先开了口。

谢恒有些不悦,但触及到方沁雪还是将话忍了回去,领人进了营帐之内。

云寂便在帐外检查那些受伤的将士,看了又看,只觉得十分蹊跷。

若交战必然是刀伤剑伤,可受伤的人却多为目盲,也无外伤,倒像是毒。

他将自己的疑惑说与军医,那军医叹道:“是瘴气,此间山内约晚间便会升起一股瘴气,一旦接触必然目不能视,虽说第二日便好,但终归是影响进程。”

云寂看了看伤兵的眼睛,红茫茫一片,不见丝毫白点。

他看了看周围,问军医:“附近是否有红山草?”

军医点头:“有。”

云寂道:“那便是了,山间多樟木,红山草碾成粉与樟叶结合,便会令人短暂致盲。”

军医赞叹地看着他:“是臣学医不精了。”

“这是西域偏方,你不知晓也正常,只是这山贼中有西域之人?”

云寂微微皱眉,只觉事事都与西域有关实在太过巧合,似乎在平和的表面之下,以西域为中心连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军医摇头道:“这我便不知道了,不过郡王应该知晓,他曾带人深入敌营,想必见过。”

云寂点头,还欲再问,谢恒与方沁雪却已然出来了。

他只得将所说之话吞进喉咙,重新说道:“此毒易解,只需将山岩木汁水滴于眼中,顷刻既明。”

军医醍醐灌顶般的点头,带人去摘石岩木。

谢恒却微微一顿,面色几乎垮了下去。

云寂问道:“怎么?郡王似乎有些不开心啊?”

谢恒牵强的笑了:“若此毒可解,本王自是开心。”

云寂笑着点头,没再管他,转眸看向方沁雪。

“讨论的如何?”

方沁雪道:“敌方不过一处窝点,此毒若解,今夜百余将士顷刻间便可将其剿灭。”

谢恒摇扇勉强笑道:“如此心急?”

“速战速决。”

方沁雪擦拭着银枪,眼底闪烁着寒光,全然不似谢恒在将军府见到的模样。

倒像是一匹上战场的狼。

夜间。

方沁雪整顿士兵,云寂本应留守后营,却被方沁雪一把抓住。

云寂不解地看着她,方沁雪淡淡地说道:“跟着我。”

说罢用眼神示意他身后的谢恒。

没有再多解释,可云寂却看懂了其中含义。

他静静的跟在队伍身后,看着方沁雪身骑白马,手负银枪的冷傲模样,在火把的照耀下倒比平日少了分冷漠,多了份野性。

不由有些恍惚,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自己是在剿匪还是在战场。

他低头,莫名的想到一句诗“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就在这时,风云突起。

隐秘的丛林之中,一阵风过,霎时贼寇从中窜出,声势浩大。

嘶吼着朝队伍杀了过来,似乎埋伏已久。

士兵似乎早有准备,正面迎战。

一时之间,剑影翻飞,杀气冲天,嘶吼声与刀剑声不绝于耳,交杂着火光在云寂眼里化为零星混乱的碎片。

他紧紧靠在方沁雪身边,看着银枪为他挑开一道又一道剑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