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心中存疑，若以往必然会与莫欢探讨，只是想到那晚的书架，只怕莫欢与将军府只见颇有渊源。

于是不动声色的说道：“知道了。”

莫欢点头，抬眸浅看了两眼药田中的人，唇角微微勾起，正欲说话，却突然眼眸一凝。

轻声道：“靖安王小心，府外有人！”

云寂放下手中药苗：“是谁？”

莫欢侧耳听了几吸，微微皱眉：“方沁雪。”

第13章

“方沁雪？”云寂不解：“她来做什么？”

莫欢低着头，没有回答。

云寂沉吟了片刻，道：“让她进来。”

凉亭内。

云寂与方沁雪对面而坐，莫欢冷漠的视线定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微抿着唇。

侍从为二人倒上热茶便自行离去。

深冬已过，大地开始回春，本是交谈的好天气，

只是二人之间的关系，实属尴尬，难以打破僵局。

云寂便隔着袅袅的茶香望向方沁雪：“将军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方沁雪冷然道：“布拉加皇子将前来盛国，驻扎于程阳郡？”

云寂喝了口茶：“正是。”

方沁雪道：“为保皇子安全，我会派一路人马进郡，需得靖安王批准。”

云寂看了一眼她漆黑的眼仁，不置可否。

方沁雪既看得出皇帝对她有戒心，那带兵入程阳动作未免太大，只怕会让谢珏再对她多些戒备。

方沁雪必然不会做此等不利己的事情，想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只是这再重要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了。

“不可。”云寂浅笑着摇头：“程阳向来只驻皇家兵，让将军的兵进来，岂不乱了？”

这是拒绝，也是提醒。

方沁雪蹙眉，半响才道：“既如此，便算了。”

正规带兵入程阳自是最好的，但拒绝了她也有别的方法渗入，只是难免冲突。

云寂见她迟迟未走，问道：“将军可还有事？”

方沁雪看着那张自己从未正视过的脸，由衷的说道：“那毒，是我误会了，抱歉。”

云寂心下冷笑，若非自己身份特殊，恐怕那一日便已然含冤入狱，如今一句轻描淡写的抱歉，便想翻过去吗？

他冷冷地看着方沁雪：“将军若是说这事，便请回吧。”

方沁雪回望他的眼睛，缓缓说道：“靖安王若是不追责，那本将军自然不会再说，靖安王若要追责，此事由我一人而起，不要牵连至旁人。”

云寂怔了片刻，才明白过来方沁雪今日竟是来揽罪的。

将所有罪责都系于自己身上，好让他不要怪罪谢璟文吗？

他淡淡的说道：“将军真是情真意切啊。”

“我已然负了他。”方沁雪的声音犹如冰冻的湖面，冰冷却又有暗流涌动。

云寂闻言，忽然抬头：“将军便只负了他一人？”

他的不甘与愤恨毫不掩饰。

他的隐忍他的清白便可以随意践踏，不值一提？

方沁雪微怔，冷声道：“依靖安王之见，我还负了谁？”

答案不言而喻，二人心知肚明。

她依旧厌恶云寂，三年的捆绑，离开前的下药，都让她厌恶至极。

云寂紧紧抿着唇说不出话来。

他不愿自己变成一个只会回首往事的怨夫，既然方沁雪至今仍对他如此厌恶，自己又为何非要她的半点道歉？

云寂勾了勾唇：“将军此言，本王记下了。”

他看向方沁雪，幽深的瞳孔，像荷叶上的滚珠一样翻转。

“只愿将军，不要护错了人。”

方沁雪沉思片刻，从后腰处取出了一把匕首，放于桌面上。

云寂眼眸微冷：“将军这是何意？”

“你所言无非是我负了你。”方沁雪抽出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