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方沁雪下定了决心,抚开谢璟文的手,走到案前。
正要下笔,门外忽然传来暴怒的一声厉喝。
“你敢!”
第9章
云寂眼眸一凝,就见谢恒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他怒视方沁雪,厉声道:“世子的婚事岂容你如此儿戏,方沁雪,你方家纵然有那丹书铁券,便可以不将我父北静王放在眼里了么?!”
谢璟文见兄长来了,似是找到了发泄之地,忙走了过去。
方沁雪沉默下来,她看了一眼床上尚且昏迷的方母。
冷声答道:“孝道为天,我如今为母休夫,北境王爷若是怪罪,我方沁雪自愿领罚,无半句怨言。”
两人视线对上。
片刻后,谢恒方才震怒的神情竟恢复了平静。
他轻摇纸扇道:“将军,你为救母的心小王能够理解,但若夫人不是为他所救,而是被他所害呢?”
方沁雪身形一震:“什么意思?”
谢恒冷哼一声:“夫人长居府内,有谁会特意给夫人下毒?”
他纸扇骤然合上,指向云寂:“但若是有人记恨世子,在将军面前自编自演了一出好戏,想要将世子赶出将军府,一切便可以解释了。”
云寂冷冷地看向他:“郡王倒是说说,我是如何自编自演?”
谢恒冷笑:“你为方夫人下了世所罕见的毒药,逼得将军去药王谷求你,你再名正言顺的为夫人解毒,以此要挟将军不得不休夫!
“如此心机,当真是恶毒至极。”
他说的冠冕堂皇,直直便将这个罪名安在了云寂的身上。
云寂几乎笑出声,挑眉冷问:“证据呢?”
谢恒亦冷笑:“证据便是这西域奇毒‘拓米勒’!”
“据我所知,当年老谷主便去过西域,这毒药定是那是带回的!”
云寂越发不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有任何具体凭证就要给我定罪吗?”
他看向方沁雪:“怎么?将军想要赖账便只能耍如此手段吗?”
方沁雪眉眼一凝,正欲说话,却被谢恒扬扇打断。
他眯着眼睛看向云寂,踱步走近,语调意味深长:“你要的具体凭证,我自然有。”
云寂一怔,忽觉不安。
下一刻,便见谢恒目光骤然凌厉,纸扇迅速翻转。
云寂只觉头上一轻,面具蓦然被掀翻于地!
在他微微缩小的瞳孔之中,谢恒嘴角牵起一抹得逞的笑容:“这张脸,不就是报复将军府的最好证明吗?”
一时之间,满室俱静。
“是你!”
方沁雪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寂那熟悉的面容。
云寂视线从地上的面具移至方沁雪的清丽面容上。
不由冷哼了一声:“是我又如何?是我便可以随意将罪名诬陷在我身上?”
“除了你还能有谁!”
谢璟文见此,立即愤恨地说:“一定是你记恨娘让你成了面首,便对娘下如此毒手,当真可恨!”
谢恒亦惬意地打开折扇:“看来此事已然真相大白,将军,还不压下,更待何时?!”
谢璟文面露痛快。
云寂却不慌不忙:“可我有金令箭在手,何人敢动我?”
谢恒动作一顿,一时脸上乌云密布。
云寂看着几人,只觉乏味。
就在此时,许久未发一言的方沁雪突然开口:“我动不得,不知锦衣卫可动得?”
云寂一怔。
方沁雪眼神如刀锋一般划在云寂脸上。
声音更是冷得如冰:“云寂,你隐姓埋名在将军府这几年,究竟有何图谋?”
三年情深,换得一声图谋?
云寂只觉一盆冰水淋漓而下。
他直视方沁雪,唇角笑意讥讽:“将军觉得……我图谋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