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好像生气了,楚娈有些委屈,瓮声瓮气的说着:“我从来都没见过,可娘总是说好看,哥哥带我去吧。”

“不行。”少年拒绝了,然后又温柔说道:“现在还不能被人发现小娈儿住在这里,所以不可以离开,知道吗?”

可是任由他怎么说,小小的楚娈都不懂,攥着他的衣摆,期待已久的欢喜变成了沮丧。

“别哭……小娈儿就在这里等等,哥哥很快回来。”

淡青色的身影很快就跑远了,楚娈却很听话的坐在角落里,乖乖的等着,明明是做梦,可等待的过程却好似是真的经历过一般,直到过了好久,少年的身影又出现了。

他一身泥泞,双手湿哒哒的抱着一捧芙蕖,粉白的花,碧绿的叶,全部递到了她的眼前。

“小娈儿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那声音愈发的熟悉,小小的手拨开片片绿叶,楚娈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

*

龙床内侧的鎏金纱笼灯明亮,楚娈一睁开眼睛,就将共枕的男人看的清楚,这张成熟俊美的脸,和梦中的少年有太多的共同点,梦中的他似乎只有十六七岁。

或许那并不是梦?

她五岁以前经常见容钦?!

她方才动了动酸涩的腰,半环在身上的长臂便收紧了几分,她又被他抱进了怀中,额头抵在他胸前,隔着单薄的雪色中衣,男性的炽热让她不适。

并不是没可能的,毕竟他早就知道她的存在。

许是她动的频繁,一时不曾醒来的容钦,将她揽在怀中,本能的用手安抚着她的后背,楚娈僵直着身子,往常做噩梦最害怕时,总感觉有人在这样拍自己,很快就睡的安稳不惧于梦了。

“又做噩梦了?”

容钦到底是被她弄醒了,睁开眼睛,轻声问到,话音里带着一股情欲餍足的慵懒。

楚娈探究的看着他,忍不住说:“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第一次见她?容钦微愣,转瞬低低笑出了声,就着明光摸了摸楚娈粉润的颊畔,自然是不打算告诉她真话,须知他第一次见她,她尚且还在她母亲腹中呢,若要更贴切些,她生下来能睁眼时,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他。

“第一次见你,当然是接你出冷宫时。”

楚娈微微意外,不过片刻迷茫后便是不信,从龙衾里囫囵坐起来,撩着鬓边的长发放在了耳后,目光澄澈的看着容钦。

“你骗我,明明我小时候就见过你!”不过那些记忆到现在已经模糊了,若不是这个梦,她还真不记得了。

容钦神色从容。

“陛下是记起什么了?”

他这坦然的样子让楚娈牙痒,小小的她甜甜喊哥哥的样子简直蠢极了,这厮就是个彻头彻尾黑到底的大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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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立新帝后,在东厂的阴暗镇压下,朝中一日稳过一日,便连一向勇于上谏的都察院奏折都变得中规中矩,筛完送到御前来的,更是毫无看处。

楚娈以为容钦放了权,她便能有所作为,实际上不过是听从指点,写上一堆无关痛痒的批红,走个过程再送去司礼监盖印,烦躁无用。

淡银色的飞龙绣在窄袖上,楚娈扔笔时,散了朱砂在上面,纤细白嫩的手指去抚了抚,弄的一团红,她往后一仰,腰间的酸疼更明显了。

“安顺,你可知容钦是哪家犯官之后?”

正收着奏折的小安子一愣,心头紧了一下,楚娈一贯不喜人多,殿中只留了他伺候着,有些话倒不用藏着说。

“奴进宫时已有十岁了,那时容督主早入宫好些年,得姚掌印器重,关于他的出身,大家都不敢私说,此事颇为机密,奴倒是后来曾听一老宦人隐约说起,好似是与云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