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年轻时候,也是个爱闯荡的性子,翠柳往下翻,只觉得父亲眼中的本地风情,和自己眼中所看到的并不十分相似,二十年过去,很多事情都变了。翠柳心中感慨,就看到江老爷写的一行字,年过三旬,娇妻幼子,更兼柳儿娇痴,日后,将不会再来,只是不晓得翠能儿能否接过我的生意,在数年之后,重来此地。
翠柳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着自己,又疼又钝,连哭都难以哭出来,果真翻过这一页,后面的全都是空白,父亲写过了这一页,就再也没来过此地了。父亲写下这一页的时候,期盼的是哥哥能够像他一样,也来到此地,也为江家的生意添砖加瓦,而父亲没有想到的是,二十年过去了,江家的人来到此地,却不是翠能,而是冒了翠能名字的翠柳。
父亲,您说,柳儿娇痴,却不知道柳儿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也不再是那个您羽翼下的孩子。父亲,柳儿经历了很多很多,柳儿发誓,柳儿会做的和父亲当年一样好,不,要比父亲当年还要好。翠柳擦掉眼角的泪,把这本题记给收起来,认认真真地放进箱子里,从此之后,这本题记,没有谁可以看。
翠柳感慨了半天,见蜡烛将要熄灭,也就吹灭蜡烛睡下。就在将睡未睡之间,翠柳突然想起一件事,竟忘了问问,夏天青今日拿了老苏的那些东西,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而他又做了什么?但这会儿夜已经深了,翠柳不能再去询问夏天青,只能带着疑惑睡下。
第二天早早地,翠柳就起来,梳洗过后就进了夏天青的院子,谁知夏天青的院子锁着门,问过伙计,才晓得夏天青天刚擦亮就起了,说是要去办事。
天刚擦亮就起了,看来他果真比自己勤快,翠柳叫起小森,二人又往夏家的货栈行去,到了货栈,伙计才刚刚开门,鸡同鸭讲了半天,才晓得夏天青并没来过这里。问伙计可知道夏天青去哪儿了,伙计却说东家的事情,怎么敢问?
这也是正经话,翠柳不能抱怨,只得带着小森又在这街上四处走走,走来走去,磨到中午时候,再去货栈,说夏天青今日不会来了,毕竟夏天青就算天天不来,这货栈的生意还是能做下去。若翠柳有什么事情,就去客栈等夏天青。
翠柳又扑了一个空,就转到前面的行会想去寻老苏,谁知不但老苏,连吴事忙也不见了,问过了别的牙人,才晓得吴事忙说家中有事,要告三日的假,这牙人是知道翠柳的货物挂在这里的,还当翠柳是来催那批货物的,说一旦有人来问,定会成交,还让翠柳放心,定会高高地卖。
翠柳又不能说出实情,更不好问吴事忙家在何处,只能转回客栈,在客栈足足等到天黑,都不见夏天青主仆回来。难道说这夏天青这夜就歇在那些画舫上了?翠柳想起到这儿的第一天,在江边看到的那些画舫,听到的那些笑声歌声,越发急躁起来,却也不能说出口,只能又清点了一遍货物,也不晓得这批货物,要什么时候才能寻到卖家。而现在翠柳想着的是,这批货物,只怕夏天青他们有别的用途,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而这些货物,就是要舍得的孩子。
翠柳睡下时候,夏天青还没回来,等第二日,翠柳起来,夏天青的院子还是锁着的,足足有三日,翠柳都没等到夏天青,而客栈货栈行会,都是人来人往,翠柳相信定然有人已经把自己寻找夏天青的事情,告诉给了夏天青,而这夏天青竟然真的能做得出来,避而不见,这人,还真是个老狐狸啊!
若照了原先翠柳的脾气,既然等不到,那就不等了,但现在的翠柳怎敢再这样耍脾气,只能眼巴巴地等,这天翠柳决定不去外面,就在客栈里面,看看货物,认认人,快到中午时候,小森欢天喜地地跑进来:“东家,东家,我看见夏大爷回来了。”
“他回来就回来呗。”翠柳有些不耐烦地说,小森看着翠柳一脸疑惑:“您不是,等了他好几天?”
“我并不是等他!”翠柳还想再说,就见夏天青径自走进屋内,翠柳噌一下站起来:“夏大爷,您怎么就跑到我的屋子里来了?”
“江大爷不也跑进我的屋子里面去?”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