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男子摇头:“这是外人瞧来,自然觉得这里还是人来人往,一切如常,只有我们晓得,这里面许多熟人都不见了,特别是几个月前,行会那边突然翻脸,许多牙行都关了门,不少熟人都去谋别的生路了。”
木恩听了这句话,啊地叫了一声,夏天青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握成拳:“果真,果真,他们果真这样做了。”
“夏大爷,我还想问问呢,这行会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还有说你已经被赶出行会了,还有说苏老爷在行会之中,也没有说话的地儿,传言纷纷扰扰,我也不晓得该去问谁。”
男子话语之中,还是有些抱怨,毕竟当初竹叶带着牙行们去投行会,说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现在,不过数月之间,行会就有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完全违背了当初竹叶和行会达成的协议,自然牙人们怨声载道。只是苦于再没有一个人像竹叶一样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带着他们去和行会交涉。
木恩已经叹气:“难怪今儿我们来这里,找了好几家船,都说不和我们做生意,原本还想着,明儿去寻一寻昔日的牙行们呢,这会儿,关了好几家,还怎么去寻。”
男子不说话,夏天青瞧着男子,突然笑了:“我想,你定然知道,牙人们现在在哪儿吧?”
男子四处张望了下,夏天青见他如此谨慎,晓得只怕行会之中,还和河巡防和关上达成了一致,要让牙人们避无所避,才让那些货主们说出不敢和夏天青做生意的话,不然的话,这做生意也是很常见的,没有说不许和某些人做生意这一说。
“看来,他们是想直接要我的命啊!”夏天青淡淡地说着,男子也叹气:“所以方才见了您,我也不敢认,夏大爷,这事儿,真是不晓得从哪儿说起,要不,您今晚先歇着,明儿,我就去寻人。”
“好!”夏天青看出男子背后的未尽之言,只说了这一个字,就和木恩回了房里,等一进到房里,木恩就嚷起来:“这简直是不给人活路啊。”
“汤大掌柜当日,也没想过给江家活路,每一步都是要人命的举动。”夏天青的话让木恩顿时愣住:“那可怎么办?大爷,您的一切举动,都……”
“什么怎么办?不是说了,先回来歇息,快睡觉,不然明儿还怎么和人说话。”夏天青拍木恩脑门一下,木恩也只有乖乖躺下。
夏天青虽然躺在那里,却没有睡着,牙人们的处境远比夏天青和老苏说的还要严重,而他们没有去广州城内寻老苏,或许是因为对老苏有怨气,难啊,这些事情,要在瞬息之间把它们都整理清楚,还真是难。
不过,只要人没死,就有希望。夏天青喃喃念着,慢慢沉入梦乡,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当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外头有人在叽叽喳喳说话。
夏天青仔细听了听,似乎是在商量事情,还有人说夏天青现在自身难保,还怎么想着帮着他们。
看来,是牙人们来了,夏天青坐起身,看向另一张铺,木恩已经早就出去了,夏天青叫了声来人,木恩从外面把门推开,对夏天青说:“大爷,您醒了就赶紧出来吧,这会儿大家都等着见您呢!”
“既然他们都等着见我,那我就要收拾停当了。”夏天青说了这么一句,木恩都快笑出来,但又不敢笑,只能走进来服侍夏天青穿衣梳洗,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外面的声音越发大了,也有人说夏天青分明是在摆架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摆架子。
夏天青听了一半,这才推开门走出去,笑盈盈地说:“列位,什么时候,都不能太慌乱。”
夏天青一走出去,外面的声音顿时安静了,有牙人已经激动地喊起来:“夏大爷,您是根本不晓得啊,我们这,三个月都没开张了。”
“是啊,码头上关上的人,河巡防的人,一天来三遍,见到我们就赶,说行会说了,一律不许我们再从中说合。”另一个牙人也喊起来。
“我们都把船摇到了海上了,还是不成,再有几个月,那我们就都饿死了,倒是就算行会许我们重新做这生意,也没人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