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疏阅又默默赞扬了一番自己的品味,这套西装虽然不是定制款,但版型优雅中带着一丝不张扬的飘逸,很衬陈徵的气质。

不过此刻穿着正装气质优雅的陈徵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要从这个逼仄的衣帽间退出去的意思,狭长的空间里三面都是柜子,陈徵身高腿长地坐在矮凳上,准备找领带的韩疏阅让自己尽力不碰到他都变得十分困难。

在翻找完头顶的柜子之后,韩疏阅终于忍无可忍地对他说:

“你别一直在这儿坐着呀,去客厅等吧。”

陈徵抬脸朝他笑了一下,他在家很少戴眼镜,显得睫毛更长了。

我在等着看你什么时候愿意和我说话呢,他说。

韩疏阅叹了口气,说:“我没有不愿意和你说话,你爱待就待着吧。”说完便挨着陈徵的膝盖蹲下,开始在底层的抽屉翻找了起来。空间实在狭窄,两个人的皮肤隔着衣料摩擦的喑哑触感让韩疏阅觉得空气都逐渐稀薄起来,并且他能感觉到陈徵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背后,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韩疏阅开始找话题:

“我已经开始看房子了,搬出去之前我会把家里的东西再整理一遍,书和衣服的地方你要自己记好……”

如愿以偿,话还没说完陈徵便站起身走出去了。

十几分钟后韩疏阅才找到了那条领带,它被卷起来塞在某件很少穿的外套口袋里,他想不起来陈徵上次穿这件外套是什么时候,自己又是怎么把领带塞在这么个地方的。但现在离和乐清上约好的时间只有不到半个小时,他没空多想,只把提前准备好的礼服提在手上,又回到客厅把领带递给陈徵就出门了,没再和对方多说一句话。

乐清上还是一如既往地磨蹭,韩疏阅把车停在那座高档公寓的地下车库,在车里勉强换好衣服又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姗姗来迟盛装打扮的大小姐。大小姐今天穿着一件某个奢侈品牌的中古绸缎裙,珍珠色的面料在车灯下泛着柔白的光,温柔典雅的贴身剪裁包裹着姣好的身躯,鱼尾摆下尖细的高跟鞋踏在地板上随着步伐咔哒作响。

见她行动不便,韩疏阅非常绅士地下车帮她打开车门又扶她上车,乐清上托着他的手施施然坐进副驾,装腔作势地道了一声“Je vous remercie”,韩疏阅被逗笑了,调侃她:“我这辆不上台面的车今天因为您蓬荜生辉了。”

乐清上傲娇抬着脸,哼唧着说那当然,我的钻石项链都比你的大灯亮。

酒店在江对岸,晚高峰过跨江大桥果然是场漫长的折磨,韩疏阅看了好几眼为了保持自己精致的发髻不得不一直绷着脖子的乐清上,忍不住笑出声,果不其然胳膊挨了大小姐一巴掌。

于是韩疏阅终于注意到她美甲又换了,今天是温柔的水粉色,也没了平时那些乱七八糟的装饰,好奇:

“今天怎么穿得这么乖,我以为你会打扮得像什么好莱坞乱世巨星闪亮登场。”

“还不是因为你看起来太生人勿进了,我怕我再过于美艳照人会搞得咱俩跟史密斯夫妇似的,抢了准新人的风头。”

我也没有吧。

韩疏阅反驳了一句,但没什么底气。不止乐清上,从小到大身边太多人说过他好看是好看的,就是长得有点厌世,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像全世界都欠他500万,尽管韩疏阅一再解释自己只是在发呆。

相反,陈徵的长相气质看起来就会温柔平和得多,每次韩疏阅和陈徵出门,不管是问路的老人还是餐厅的服务员都更喜欢和陈徵沟通而不是他。可明明陈徵才是那个更不好说话并且没有生活能力的人,韩疏阅为此不止一次腹诽过,陈徵在没有导航的情况下不认识任何路,坐在餐厅也不会点菜。

刚才出门前韩疏阅其实想问问陈徵学校寝室有没有厚一点的羽绒服,下周海市会有倒春寒,气温直逼零度,不过终究认为不适合问出口而选择了沉默。

乐清上挽着韩疏阅的胳膊走进宴会场地的时候已经临近7点了,韩疏阅有些饿,本想去甜品台拿点小蛋糕先垫垫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