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朝陈徵嘿嘿一笑,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赔罪。她是今天这桌上最大的酒蒙子,一人喝了大半件啤酒,这会子意识早不知道飘到哪个星球上去了,喝前还不忘对陈徵说:
“你有戏,有大戏。”
陈徵也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和她隔空碰了碰,问:
“什么意思?”
“女人的第六感,准到是连目前量子物理都无法解释的纠缠态。你别管,信我就得了,他绝对不是对你没感觉。”
陈徵姑且真的信了她的话,等韩疏阅来的时间里,周围一帮没什么成功恋爱经验的臭皮匠又开始向他传授没用的经验。
“男人三分醉,演到他流泪!你看看刚才学长那小人得志的样子,你就演!演酒后吐真言,保准能行。”
“我说还不如干脆抱着哭呢,咱们陈徵这张脸,哪个性取向为男的人能遭得住他梨花带雨一顿哭啊!”
“就是!变成猫变成虎,变成被雨淋湿的小狗!”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陈徵只觉得自己的求知欲从来没有像今晚这么强烈过,什么有用的没用的都被他记进了脑子里。
二十分钟后韩疏阅来了,来的比刚才学长的女朋友还要再快一些。
他随意套了一件浅灰色的长袖针织衫,料子不厚,但摸起来应该很柔软,头发柔顺地耷着,看起来是刚刚洗过,把人的气质也衬得温柔了一些。陈徵没猜错,他接到电话的时候确实已经躺在床上了,换衣服的途中顺便用手机叫了车,所以才来得这么快。
韩疏阅长得好,是和陈徵不太类似的漂亮,骨相没有陈徵深刻,但皮相更精致一些,眼尾上挑,鼻骨很直,看起来冷清又倔强。整个博士班还在场的人都呆愣愣地看着他,学妹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白月光就是白月光”,到底是压住了自己的不矜持。
半小时之前的事几乎一模一样地在包厢重演了一遍,韩疏阅抿着嘴和桌上的一圈人欠身打了招呼,陈徵却比学长还要赖,坐在椅子上根本不肯起身,等着人走过来。
韩疏阅绕过两个人走到陈徵身边,双手撑着膝盖观察陈徵的眼睛,那双眼睛远不及平时锐利,像是散着一层雾,水蒙蒙的,看起来比平时纯良温柔了很多。
“陈徵?能站起来吗?我送你回家。”
韩疏阅声音低低地叫他,陈徵知道他平时和别人说话声线会更冷硬一些,意识到这点之后他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好半晌才伸出一只手让韩疏阅拉他起来。
包厢里剩下的人悉数用饱含鼓励的眼神看着他们出门,还偷偷打了个赌猜陈徵今晚究竟能不能成,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陈徵那时候就已经买了车,在学校外面租了个一室户的公寓,有时候住寝室,有时候住外边。外公早就想给他在海市买房了,陈徵自己因为之前卖给了Trillion一个专利模型也并非拿不出钱来,只是他当时还没想好房子究竟要买在哪里。
他太想买一个韩疏阅愿意住的房子,于是这事儿就一直耽搁了。
韩疏阅扶着陈徵找到了他的车,估摸着他喝多了也翻不到车钥匙在哪,特斯拉能用手机直接开车锁,他从陈徵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让靠在自己身上的人解锁。
陈徵趁醉装疯,用一个极不舒适的姿态把额头贴在韩疏阅的侧颈,闭着眼给手机解了锁,他现在没空关心这个,脑子里天人交战的是哭还是不哭。
所以他也没看见微信界面的弹出来的信息,韩疏阅手一抖就点进去了,来自一个备注叫乐江羽的人:
阿徵生日快乐!我在巴黎每天都好想你,真希望现在就在你身边。
韩疏阅盯着那条消息看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打开了车门,把陈徵放到副驾驶坐好,俯身替他系好安全带,最后才将手机放回他的手上,淡淡开口:
“你有条微信消息。”
“嗯。”陈徵迷迷糊糊应了声,打开手机划了一眼,根本没点开微信。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