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不解:

“他们检察院知道这个案子挺正常的。”

韩疏阅脸上漫出一层羞窘,妹妹就在身边他不好表达得太直白,换了个说辞解释:

“我是说我们的关系。”

“他迟早会知道的,没有一直隐瞒的必要。”

陈徵只给了他这样一句简单的答复,轻描淡写地带过了当初他对着陈守拙出柜时检察长惊天动地般的震怒。陈守拙从未对两个小孩动过手,那天却失控到拿酒柜上的摆件砸陈徵的脑袋,连继母和弟弟都被吓到,一人抱着他的一只胳膊去拦他。

陈守拙的第二任妻子和陈徵的相处向来客气又生疏,那天也忍不住对陈徵大叫着让他给爸爸道个歉:

“陈徵,快跟你爸说句对不起,就说你刚才都是小孩童言无忌的,难道你还真的想挨顿打吗?”

陈徵擦了一把眉骨上被木雕麒麟砸出来的血迹,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没必要。”

陈守拙被气得不轻,一把撇开妻子,上来揪住他的衣领要给他第二下,巴掌高高扬起,到底是没有打在陈徵脸上。平日里意气风发、刚刚升任检察长的陈守拙难得露出一丝颓然来,他看着半张脸流着血依旧神情淡然的儿子,越看越觉得难以捉摸。

“陈徵,你二十岁了,我不会真的拿这件事当童言无忌,但我必须告诉你这条路不好走。你太聪明了,从小就和普通人不一样,我知道你不会在乎普通人的眼光和对你的看法,我也不会替你在乎这个,但你能保证对方也不在乎吗?你能保证你喜欢的人不会突然突然结婚生子吗?这件事本身就很难,有可能一辈子也遇不到一个和你心意相通还能白头偕老的人,我不想你后悔。”

脸上的血越流越多,已经顺着鼻梁与眉骨的凹陷处滑到了眼睛里,陈徵红着一只眼睛,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他抽了两张纸徒劳地擦了擦,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