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用品。尹律穿着纯黑的职业套装,略有些松动地看着三个月未见的儿子:

“诊疗所的廖医生跟我说你一直不爱说话,也很抗拒沟通,但我依然觉得你只是在和爸爸妈妈较劲。儿子,别在没用的地方发你的倔脾气,我可以把你的手机还给你,也可以停掉心理诊疗,但是你得向我保证,再也不喜欢男生,再也不和陈徵联系,我会每天都查你手机的通讯记录,你能做到吗?”

韩疏阅听完只是抿了抿嘴,他好像已经在前三个月里撕心裂肺地哭过很多次了,也在廖医生的电话里求过父母把他带回去,但现在母亲就在眼前,他却突然再也使不上力。他没同意尹秀林的建议,依旧沉默着转身,只在上楼之前低声问母亲:

“陈徵有没有来找过我?”

尹律这次没有撒谎,冷硬着嗓子说“有”,韩疏阅又问,“你怎么跟他说的?”

“说你早就想离开林市了。”

韩疏阅点了点头,最后说了句:

“妈妈,其实我的倔脾气也是随你的。”

搬入寝室的当天韩疏阅认识了袁子铭,袁子铭大他一岁,初中时因为打架被留过一年,后来靠家里给文华捐楼上才能入校,和韩疏阅不同班。

文华的寝室很大,但床与床之间没什么隔断,或许是怕他取了现金半夜溜回林市,母亲留给他的卡上钱不多,只会定期打一点过来,韩疏阅精打细算地买了个落地的帘子把自己的空间和外界隔绝开,和袁子铭还算相安无事地相处了一周才等到金雨辰来。

按照母亲的计划,每周六和周日廖医生都会来接他去诊疗室,或许这个所谓的心理治疗早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而变成了一个彻底的监控与托管所。那个周日下午,廖医生开车将他送到了寝室楼下。等他上楼后,才发现自己的帘子被暴力拆下了,原本整洁的书桌和床铺一片狼藉,床单上横七竖八地睡了两个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同学,寝室地板上也全是没吃完的披萨、烤鸡和被踢翻的饮料瓶。袁子铭应该是偷偷喝了酒,整个人醉醺醺的,见到韩疏阅的一瞬间撕去了平时趾高气昂的冷漠,露出狰狞的厌恶来。

上周五才来报道的金雨辰笑嘻嘻地向他走过来,手里捏着一张廖氏心理诊疗所的名片,嘴上轻描淡写说了句:

“抱歉韩同学,周末我们轰趴的时候有人不小心从你的抽屉里翻出来了这个,还给你。”

那张名片上赫然印着【同性恋心理诊疗】的字样,在日光灯下让人有灼目的痛感。

“操他妈的,金雨辰,你和一个傻逼同性恋说什么多话干什么,也不嫌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