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这看不见尽头的归路，只有她一人独自在走。

“滴答，滴答”

天空忽然下起了雨，宋祁灵加快了脚步。

但雨势汹汹，没一会儿，她就被淋得透湿，

一个卖炭的老妇人路过，见她如此狼狈，递给她一把破伞。

“姑娘，快回家。这么晚还在路上走，小心家人担心。”

一句简单朴实的话，让宋祁灵的眼泪簌簌流下，和着大雨落入泥泞的土里。

她低声呢喃着：“我早就没有家人了……”

老妇人却没有听清，推着炭车走远。

“下雨喽，回家喽，回家给女儿缝嫁衣咯……”

宋祁灵举着破了几个口子的油纸伞，沿着屋檐缓慢走着。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宋家的门，无形的枷锁让她不敢跨越。

摄政王府，已经没有了她的安身之地。

最后几日，她该去哪里，才能坚持到使者接她前往神隐山呢？

这般想着想着，宋祁灵不知不觉走到了十字路口。

向左走，是宋府方向。

向右走，是摄政王府。

正犹豫不决之际，一道红灯笼在雨幕中由远及近。

一身黑袍的桓冷律提着红灯，大步走来。

看见宋祈灵浑身湿透，他直接皱眉冷斥。

“为何不坐马车回府，湿成这样子，给谁看？！”

第5章

宋祈灵刚要开口说话，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间。

她只觉自己置身水深火热之处，忽而冰凉，忽而炙热。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醒来。

发现自己回了兰院寝房，屏风外传来桓冷律与大夫的说话声。

“王爷，真的要给郡主服用紫灵汤吗？郡主体弱，此药会让她终生绝嗣……”

“她昏迷了这么多天，和黎世子的婚期不可耽误，快去熬药。”

桓冷律的话，让宋祁灵如坠冰窟。

小时候自己体弱多病，他不远万里从苗疆请来神医为她配养荣丸补身子。

又亲自教她辩证药材，研读医书。

“女子在世须有一技之长，你常与汤药相伴，必须识药辩药。”

“紫灵汤，是救命的灵药。但女子慎用，切记不可服用。”

谆谆教诲犹在耳畔，可现在他却亲自命人给她熬紫灵汤……

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响起，宋祁灵缓缓转过头

桓冷律端着汤药坐到她的床边。

“醒了？刚好紫灵汤也熬好了，趁热喝。”

宋祁灵看着他，眼底一片死寂：“皇叔当年说过，紫灵汤是灵药亦是绝嗣药，女子不可服用……”

桓冷律打断她的话，舀了一勺汤药递到她嘴边。

“灵药难得，喝了它你的病才能尽快好。”

苦涩的药汁一口一口喂入她的口中，舌尖的涩感顺着喉头一路滚进肺腑。

不过须臾，药碗便见了底。

桓冷律又从怀中掏出一包蜜饯。

一如从前，每次宋祈灵皱着眉头被他喂完苦药，他都要亲自喂她蜜饯甜嘴。

那时候的药真苦，可他喂的蜜饯也真甜。

可此刻，宋祁灵摇头拒绝了这口蜜饯。

“皇叔，灵儿已经长大，吃药无需再伴蜜饯。”

桓冷律怔了一瞬，放下了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