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对宋祈灵千好万好的皇叔,收回了所有的独宠和偏爱。

宋祈灵正晃着神,不知不觉一路走到了久违的宋府旧宅。

她停下了脚步

破碎的门匾,隐约可见‘宋府’二字。

如今站在这座朱漆退尽的宅邸前,她迫切想回家看看,又害怕自己的孤星身份。

宋祈灵久久站着,鼓足勇气正要推开尘封的大门,身后却传来一道威严之声。

“本王让你回王府,你却来了这里,是把当本王的话耳旁风了?”

宋祁灵回头一看,只见桓冷律端坐在四驾马车内。

幽幽月色将他的眉目勾画得更加冷俊,冷得宋祁灵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我只是想回家祭奠一番。”

桓冷律眉头一皱,两旁的侍从便将宋祁灵架上了马车。

“你忘了自己是孤星,如今还要惹得宋家满门英魂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吗?回王府!”

一字一句,如冰渣扎进了宋祈灵的心扉。

她紧紧攥着手心,直到掌心掐出月牙。

“是,皇叔。”

亲耳听到从桓冷律嘴中说出‘孤星’二字,宋祈灵的心死得彻底。

她不会再喜欢桓冷律了,也不会再留在摄政王府。

第2章

马车在夜幕中前行,萧条的宋氏府邸越来越模糊,直至再也看不见。

摄政王府。

宋祁灵回了兰院歇下,卯时便被人唤醒。

“祈灵郡主,王爷命您今日随他一同去京郊猎场赴宴。”

京郊猎场,鹿鸣台。

宋祈灵拘谨的往里走,一路看到宾客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

“摄政王多年不娶妻,连通房都没有,咱们都以为他是为了等祁灵郡主长大,原来他等的是丞相千金阮如玉。”

“今日如玉小姐生辰宴,王爷为博千金一笑,特地命人去捕这林子里唯一的一只白狐,要做件狐白裘给如她呢。”

宋祁灵听得呼吸一滞。

这场宴会既然是为阮如玉而备,为什么非要自己来?

她还没想通,一声锣响,马蹄声由远而近。

一身银灰锦服的桓冷律骑着高头大马回了鹿鸣台,手中攥着一只已经没了气息的白狐。

他将白狐扔给下属,跳下马背上了主座。

阮如玉也步步生莲的走了过来,坐在了桓冷律的身侧。

“阿律送我的生辰礼是狐裘,那祁灵呢?”

宋祈灵有些拘谨的站了起来。

桓冷律未曾告诉她,今日是阮如玉的生辰,自己也没准备礼物。

她正要将腰间新绣的香囊摘下来,却听到主座的桓冷律开口。

“玉儿最爱看胡璇舞,祁灵自幼练习的便是胡璇舞,今日就由她舞一曲为你庆贺。”

他的话,犹如一瓢冷水,将宋祁灵从头到脚淋得透湿。

胡璇舞需要赤足来跳,可昭国女子的脚决不可被外人瞧见。

只有那些伶人舞姬,才会肆意展示人前。

七岁时,桓冷律曾送她一对脚铃,并请来一名胡女教她乐舞。

“京中曲乐过于绵软,还是大漠的胡璇舞有益你强身健体。”

宋祁灵双手捧着那对刻着自己名字的脚铃,欢喜不已。

这些年她每日练舞,希望有朝一日能为桓冷律起舞,得他一句夸赞。

可现如今,桓冷律却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为别的女人跳胡璇舞。

琵琶奏响,鼓声阵阵,催促着宋祈灵上台。

桓冷律见她还犹豫不决,蹙眉催促:“还愣着做什么?”

宋祁灵蜷紧手心,麻木的站起身,朝着圆台走去。

她褪了鞋袜,赤着一双洁白的玉足走到圆台之上。

鼓乐响起,迎着四周各色目光,宋祁灵旋转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