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冷律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皇宫。

白天在王府，黎非白前来拜访，他没控制住，逼问对方梦中之事。

黎非白先是沉默了一瞬，继而表示不知他所说的事。

更对宋祁灵没有非分之想。

说着，他割破中指，当场立下心血誓。

“请皇叔放心，非白绝对没有说谎。非白愿对天起誓，若有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轰、轰、轰”

三声雷响，代表誓成。

黎非白面不改色，他也没被雷劈死，证明他确实没有说谎。

昭国人不敢随便发毒誓，特别是参加过祭拜神女仪式的人。

因为一旦参拜，就相当于是“神”记过名的人。

一言一行，都被神所知晓。

行善事，会被记下。

做恶事，亦会被记下。

等这一世过完，功过自有评断。

而以心血发誓者，当场凑效验证。

现在，桓冷律也没有办法，只能尽心筹备几日后的仪式，等待见到新圣女。

到时候，他应该有机会和新圣女说话。

如果她真的是宋祁灵，他再亲自解释。

而桓冷律打破常规，被新圣女拒绝的事情，却不知不觉传了出来。

不到三日，便传遍了整个朝野。

拖到祭礼前一日早朝，紫宸殿上大臣们争吵起来。

一位白发苍苍的御史向昭皇启奏。

“摄政王胆大妄为，冒犯圣女，恐怕难当祝祷大任。还请陛下收回圣命，为朝拜圣女仪式换一位礼官。”

众多臣子附议，又有一大批人反对。

“臣等附议！”

“臣反对！论资格，能力，资历没有人比摄政王更合适。”

昭皇压下众人的声音。

“摄政王对昭国的贡献，朝堂之上、宗室之中无人能出其左右。”

“皇叔也是父皇亲命的摄政王。朕若来评判有失偏颇。”

“顾阁老、阮丞相、楼将军，你们三位资历最老。你们来说几句公道话吧。”

顾阁老选择支持换人，楼将军反对。

而唯一的决断权，却到了阮丞相手中。

阮丞相出列，看了一眼桓冷律，又看了一眼皇帝。

“陛下，依臣看。摄政王桓冷律，不宜主持朝拜圣女仪式。”

第17章

阮丞相的话，令很多人大吃一惊。

却在桓冷律的意料之中。

他那日虽然安抚好了阮如玉，但爱女如命的阮丞相却不是好糊弄的。

所以阮丞相此举是在警告自己。

他可以支持自己，也可以随时倒戈。

昭皇沉吟了一瞬，又请桓冷律自述。

桓冷律走上前，跪地请辞。

“臣，有负陛下厚望。因一己之私，坏了规矩。请陛下另选贤能。”

桓冷律这一跪，群臣议论纷纷。

摄政王免跪，这是约定俗成的。如今他却主动下跪行臣子之礼。

可他愿意低头，老臣们却不愿见他受如此委屈。

一多半的老臣都跪下为他说话，请命。

恳请昭皇三思。

昭皇桓羽看着大殿上为桓冷律说话的一个个大臣，心中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