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忽然见男人撂了餐叉,修长的手指拿起一块餐巾擦了擦唇,白色袖口的银扣闪着冷冽的光,如同他这个人般,疏离淡漠。
江延笙神色冷淡,看都没看旁人一眼就站起身,抬脚走了,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脊背宽阔挺直,洒脱又随意。
随后温寻也吃完了,她淡定自若地朝其他人点了点头,“我吃好了,妈,你们慢吃。”
女人垂着眸,面色温静,精致的侧脸线条柔和流畅,皮肤如同上好的白玉,言语和举动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江唯予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也扔了叉子,“叮”地一声脆响,打破了餐桌上刻意营造的安静氛围。
她被气得脸色涨红,又不能把对方怎么样,只能咬牙切齿道:“妈……你看看他!他凭什么这么嚣张?凭什么啊?说得他自己有多厉害似的!要是没有我们家,哪里有他今天啊?不过是个野……”
理智尚存,她忽然想起什么,后面那两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
“再说了,我和那女人有可比性吗?我是江家的大小姐!我就是什么都不干又怎能样?谁敢说我的坏话?”
说着,她目光扫过旁边站着的几个佣人,目光锐利,佣人们都低着头,冷汗涔涔。
程宛听着耳边吵闹的声音,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她不想提起关于江延笙的事,“温寻再怎么样也是你大嫂,你哥哥的老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总针对她干吗?”
江唯予愣了愣,委屈地说:“妈,你怎么还怪我呀?我就是讨厌她!讨厌死了,大哥喜欢她,二哥帮她说话,爷爷也护着她,您忘了吗?她害我被大哥责骂,被爷爷罚跪祠堂,要不是她,我也不至于受这委屈……”
她一股脑儿地宣泄情绪,没注意到程宛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程宛没开口,她目光微冷,想起刚才江延笙替温寻说的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江延笙不是个会多管闲事的人。
可他今天,不光替温寻出头,还对江唯予说了那么重的话。
……
早饭结束后,程宛和江延笙都离开庄园了,林叔过来主楼,把温寻叫到了江老爷子的书房。
她推开书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展红木屏风,屏风上勾勒出广阔无垠的青山碧湖,侧边墙上挂着一幅孤鹤山水墨画和一盆玉兰花。
书房装潢古香古色,中式沙发配雕花茶几,屋内轻烟袅袅,风格雅致。
让人的心逐渐宁静了下来。
作戏
江老爷子年轻时是商场上一代枭雄,年纪大后就退位让贤,将大权都交给了江鹤池,但他仍是临恒集团的董事长,上年纪后,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下棋和收集珍藏级别的古玩名画这些玩意儿。
她敲了敲门,“爷爷。”
江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泡茶,闻声看了她一眼,颇有几分闲情逸致,朝她招手,“来了。”
温寻走过去,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他手上动作不停,阵阵茶香飘散在空气中,精神看着也比之前好了些,神色平静从容,让人分辨不出一丝别的情绪,越是这样,温寻心中越忐忑,她不知道江老爷子会和她说些什么。
书房里安静了一阵,江老爷子眼角瞥见她低落不安的脸色,又想起林叔跟他说的今早上发生的事,淡淡道。“唯予那丫头又欺负你了?她说的那些话你听听就算了,别放在心上。”
“你是鹤池名正言顺的妻子,江家的儿媳妇,谁敢说你的不是?更何况,江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人。”
话虽如此,她终究还是个外人,佣人们嘴上不会议论主人家的事情,难保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何况这江家的人,有几个是真正尊重和关心她的?不过逢场作戏而已。
她垂下眸,面上乖巧的应承,心里想人心难测。
温寻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爷爷,您不怪我了?”
“怪你什么?”他冷哼一声,眼神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