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观吃着茶,忽然想起什么,目中露出些许八卦的神色:“你同陛下如何?”
幼青顿住,缓缓转过身。
沈文观想了下,咋咋舌,煞有介事道:“我看陛下是个心黑的,你反正长点心吧。”
幼青垂下眼眉:“他是很好的人。”
沈文观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他就说薛二是个单纯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上回被威胁和离还历历在目,他当时都觉得他若不答应,根本走不出那道门。
再说头一回入宫觐见的时候,沈文观现在回想起来都恍然明白了,陛下那分明就是挟私而报,他又是被灌酒,又是挨了一顿揍。
陛下一看就不是简单的角色。
还有退婚那桩旧事摆在前面,就算薛二是说有旁的缘由,可不管是什么缘由,退婚是真的,心里肯定是有疙瘩的。
现在瞧着陛下很热络,等过一阵子,新鲜劲,热乎劲过去,变心了厌弃了,旧事再重提上来,薛二日子怕是不好过。
还不如不和离呢。
沈文观又饮了口茶,语重心长地道:
“别看陛下现在对你好,那要看以后能不能一直对你好,日久见人心,谁能保证得了以后的事,你要想想退路。”
幼青没有回话,走入了梅林之中。
雪地之中,红梅初绽,丛生的斜枝上点缀着点点秾艳深红,幽幽的暗香缓缓侵袭而来。
这样的安静之中,心绪也平静下来。
三年的别离,三年的流言蜚语,三年的辛苦生活,还有当年弃她而去的背影。
幼青其实很想忘记,可也没有办法彻底地忘记,就算说着不在意,心底还是会有一点在意。
可还是不争气地,会想要靠近他。
梅林之中,红梅灼灼欲放。
幼青仰头望着,脑中蓦地浮现,重逢以来的点滴,他们总是沉默着一言不发,他的心绪难以捉摸。
昏黄灯火下,他放下书卷笑着看她,目中染上戏谑的笑意,也只有那一瞬间,后来又是久久的沉默。
今早的东厢房已经人去楼空了。
他们之间,不温不热,不冷不淡。
和离之后,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
幼青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样处理,完全不知道方法。
手足无措,仓促又茫然。
背后传来缓缓的脚步声,是踩在落雪之上的嘎吱嘎吱声音,却有些莫名熟悉。
幼青回头看去。
那人一身玄色大氅,立在红梅之中,落雪沾湿了他的眉眼,俊冷的眉目在此刻竟显出了微微的冰冻。
“陛下?”
幼青望着殷胥,她本还想着,他今早走得那么匆忙,应当是有要事,现在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殷胥缓步走近,幼青仰头望着他,心中生起了隐隐的奇怪,他怎么了,怎么瞧着有点不太对劲。
“你要跟沈文观去哪里?一走了之?”
幼青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他误会了她要走?她什么东西都没带,宅院也在那里,怎么会突然离开?甚至丹椒也在院子里,没有同他解释吗?
“我不去哪里,我跟沈文观出来”
幼青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手腕已经被紧紧地扼住,殷胥望着她,眉目沉冷中蕴着怒意:“是要回扬州?还是说只想着离开朕,同沈文观去哪里都可以?”
“不是的,我没想回扬州。”
幼青急忙想要解释,话都没说完,啊的一声,她的手腕被攥着,连同整个人被压到梅树之上。
并没有疼痛,但太突然了。
殷胥冷道:“已经落了宵禁,你根本没有打算回城吧。”
“是马车坏了,不是”
下一刻,她的瞳孔蓦地睁大。
唇瓣被人咬住,所有话语都被堵住。
近乎凶狠的吻,根本不像上回一样的一触即分浅尝辄止,他撬开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