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幼青只好稍稍挪动了一步,不过还是隔着好一段距离。

肉眼可见的躲避。

殷胥望着这一幕,眸子略沉了沉。

微寒的风轻过,夕阳已彻底落幕,长长的宫道上点起了灯,大片青石宫墙仍隐没在黑暗中。

幼青立在灯下,昏黄的光晕开,她低垂着眼眉,长长的眼睫落下,青玉坠子在颈侧轻轻晃动,更衬得细颈如玉般温润。

而颈侧那颗小小的红痣,在瓷白的肌肤上随呼吸起伏。

殷胥蓦地忆起触碰那颗红痣的滋味,指尖不由得微微蜷缩,那片柔软细腻的温度仿佛又浮现在了掌心。

常喜在旁又低咳了声。

“沈夫人在宫中暂住多久?”殷胥问。

“回陛下,两三日。”

殷胥在轿辇之上,忽地俯身,幼青顿时后退了一步,霎那间,数道若有若无的目光都落过来。

“既来了宫中,不多留几日?”

幼青抿了抿唇,眼前人如玉般的姿容几乎夺去了所有心神,她呼吸略急促,指节一点点扣紧,心神逐渐回转,他既要选秀了,她于情于理都不应当再招惹他了。

待从宫中回府,她便与沈文观和离,这般就能彻底离开长安,不复相见最好。

幼青想清楚此事后,不能久留的念头坚定起来,她终于启了启唇。

“多谢陛下好意。”

幼青深深呼吸,随口诌了缘由:“臣女的夫君不日便要归家,他在外染了疾,臣女需得回去照料。”

空气陡然冷下来,肃肃夜风冷过。

常喜心道,真是一对伉俪,上回沈文观说夫人病了,这回薛二说夫君病了,连缘由都寻得一模一样。

殷胥唇角沉下来,目光渐渐幽微,半晌从唇角溢出一声笑。

“真是伉俪情深。”

第17章 黑漆长案。

长宁在外有公主府,在宫内便居于承晖殿,而幼青便于附近的倚梅轩住几日。

直过了两日,午后已过。

仰月阁内烧着地龙,外头虽是冬日,但仍然日光明媚,斜着从南窗照进来。

幼青于长宁在炕上下棋,窗扉缝隙中携着外头清脆的笑语,透进初冬的寒气。

长宁扔下棋子,推窗去看外面。

是三两个新进的秀女,尽是春日里桃花灼灼般的明亮,笑语盈盈,脆词声声,在太监的引着下,渐渐远去了。

幼青握着棋子,迟迟没有落下,望着这一幕,目光落得很远。

是了,今日是选秀的日子。瞥见幼青的神情,长宁忙阖上窗户,转了话茬。

“我还不知道能在长安待几日,这次回来也是因着陈度述职,若是安西那边有事,我恐是就要走了。”

幼青怔了下,她是知道长宁应当会回西域去,没想到这就快要离开了,只是短暂地聚了几日,便又要分别了。

长宁思及至此,也略有感伤,唤了贴身婢女拿了酒来。

不是什么烈酒,只是清甜的果子酒。

但幼青酒量着实不好,只吃了几盏就有了些许醉意,脸上也染了红。

长宁酒量要好一些,只端着酒盏,笑看幼青双手捧着酒杯,呆呆地靠着软枕,笑够了这一杯倒的酒量,长宁才缓过气来又问起幼青接下来的打算。

听见这话,幼青垂下了头,默默盯着杯中的酒水,半晌豪气地端起酒一口闷。

“我要和离了。”

长宁本还笑着,闻言顿时正色起来,这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吗?

虽然她和皇兄在血缘关系上更亲近,她也很希望幼青能和皇兄修成正果,但在皇兄现在的态度极不明了的情境下,她也不能看着幼青孤注一掷。

“和离之后,回扬州去。”幼青道。

长宁微愣了下,忽然又觉得很正常,成婚也好,和离也罢,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而去哪里对于幼青而言都无所谓,幼青这样的人到哪儿都可以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