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这股子春风得意,简直要扑在他脸上了。
陈度快要说脏话了,忽然想起了什么:“昨夜那河上的花灯,不会是”
殷胥淡声应是。
陈度心道,他就说,谁有这本事,非年非节的,环城河上都飘满了花灯,他昨日本来是想同长宁在家一同增进感情,谁知又听她去了外面看花灯。
整个长安城的姑娘,都快跑出去瞧花灯了。
有心人还在那儿猜呢,这是有什么寓意,还是要搞什么阴谋。
陈度简直唾弃了:“色令智昏。”
殷胥不置可否。
陈度说罢之后,才想起什么,又问:“就是凭这个,让人答应了?”
殷胥道:“不是。”
陈度实在忍不住了,悻悻地搭在殷胥肩上,认真地问:“陛下是怎么打动人的?不如传授传授给臣一二?”
殷胥拨开陈度的手,回了两个字:“用心。”
说罢,殷胥已着好衣裳,提步往外而去了。
陈度在原地,品了品这两个字。
半晌,陈度再次唾弃,就不能多说几句?说清楚说具体些?
很快,陈度穿好衣裳,快步走了出去。
他眸光眯起,挑眉笑着望向帝王。
“情场失意,此番射猎,臣必要好生得意一回。”
殷胥缓缓地束好袖口,而后接过弓箭,飒飒而立,眉目轻扬。
“那朕便拭目以待了。”
今日是个极明亮的晴空,万里尽是无云。
承晖殿中的正殿内摆着新绽的腊梅,淡黄的梅花在琉璃樽里明亮而极妍。
至了黄昏之时,长宁才终于等来了人。
远远地听着宫人来禀,长宁就从榻上起了身,快步行出去迎人。
“可算是来了。”长宁正说着,又道,“你才刚回来,我就把你请过来,你没恼吧。”
幼青解下斗篷,交予一旁的宫人,又笑着道:“我恼了,你待如何?”
长宁端了盏茶,放在幼青掌心:“那朝你赔罪如何?”
这般说着,长宁又吩咐宫人,将西域带回来的特别小玩意儿都拿出来,都是她精心挑选的有趣玩意,想着幼青定然没见过,这才带回来送与。
这番又是几月未见,自是有许多番话要说。
闲话至半途,宫人又上了果酒来。
长宁惯是喜吃酒的,但想着幼青易醉,也就给幼青上了茶。
幼青倒是觉得没什么,好容易见面,吃一两盏也无不可,遂也满上了酒盏。
吃了几盏酒后,长宁终于忍不住了。
“你同皇兄怎么回事?快同我讲一讲。”
幼青愣了一下,而后耳根有点红,低头饮了一小口酒,怎么长宁这就知道了?不过她倒是也没什么好瞒着的。
“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只问吧。”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长宁好奇。
幼青想了想,醉酒越界那回?好像不太算。除夕那回?还是算昨日?
“其实就是,和离之后不冷不淡着,但是,突然发生了点意外,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然后除夕夜,就……亲了。后面去怀州治疫,他过来寻我了。再就是昨日,算是真的在一起了。”
长宁听着听着,怎么觉得少了点重要的东西呢。
她目光不经意瞥过,忽然蓦地顿住,而后眸子缓缓地睁大。
“幼青?”
幼青有些莫名,低头看了一眼。
锁骨上,还留着红痕。
幼青掩了掩衣领,可长宁已经清清楚楚地瞧见了。
“这,这是什么?”长宁问。
幼青饮了一口果酒,低声:“就,意外就是,不小心发生了越界之事。”
好半晌,长宁还端着酒盏,停在半空中。
不是吧。
这,这么快,就被吃干抹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