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地行驶远去。
正屋之内,幼青正了正神色,才缓缓走进去,心中还有些忐忑,好像确是有一些太久了。
余夫人正在桌案前,见幼青回来了,于是道:“快坐下吃吧,膳食都快凉了,方才又热了一轮,正好如今还算温热。”
根本没有询问的意思。
幼青悬着的心松下,她连忙坐下来,净手后开始用膳。
余夫人又夹了几道幼青爱吃的菜,幼青心悬了大半日,如今终于松懈下来,也觉腹中饥饿,不知不觉用了极多。
膳食都用尽,而后撤了下去。
余夫人坐在了软榻上,幼青又赖了过去躺在余夫人的怀里,轻声叙述起,太医署的些许趣事。
余夫人时不时应声。
不知道为什么,幼青总觉得师父说话的兴致不是很高,于是停下了话茬。
余夫人见幼青停下,问:“不讲了?”
幼青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余夫人轻应了声,慢半拍地开口。
“那我还有话要说。”
幼青抬头望过去。
余夫人神色淡淡,摸着幼青的脑袋,语气仍是温和:“做到哪一步了?”
幼青瞬间顿住。
余夫人补充道:“就是今日来的那人,同他做到哪一步了?”
幼青彻底僵住。
余夫人瞥见幼青的神情,原本温和的笑容都渐渐散去。
第45章 她心中有陛下。
大年三十这日, 又下起了细雪。
静安坊,薛府。
门外已贴上了红对子,高高悬着的红灯笼在微微的夜风中轻转, 铺天盖地的烟火和爆竹声中,夹杂家家户户饭菜的香。
晚膳刚过,满桌的膳食刚刚才撤下,桌案上又摆放着茶果之类的, 玉葛和丹椒正坐在杌子上剪窗花,余夫人则趁着这闲暇的时光,做了些安神的香囊。
幼青本也在剪窗花, 看了一眼天色, 想了想又让玉葛把斗篷拿了过来,而后下了软榻,刚走了一步, 身后响起声音。
“这是要去哪儿?”
幼青脚步顿住, 回头看过去。
余夫人正往香囊里装着药材,也没有抬头, 慢慢地又补上一句:“又去见那个?”
幼青从喉间, 溢出低声一个“嗯”。
说实话,她现在也不知道,师父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明明那天也没什么破绽,她也表现的很疏离,他也扮演得没有什么特别。
余夫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 放下手里的香囊:“你那点小心思瞒得过谁?我见他第一眼,就猜出来了。”
幼青抿了抿唇, 直直地望过去。
余夫人没抬眼:“一个关系生疏的男子会独身,不带家眷, 不提前下帖子,甚至是在即将晚膳的点来拜访?不仅如此,他还对这里的装设了如指掌,连火折子放在那里都一清二楚,怕是来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我看,他比我都熟。”
幼青启了启唇,正想说这些可能都只是巧合,也不能说明什么,不远处又幽幽的传来声音。
“那天回来之时,不过转头的功夫,怎么脖子就被蚊虫咬了?”
幼青摸了摸脖子,心虚地垂下眼眉,彻底阖上了唇。
玉葛拿着斗篷进来,瞧着这一幕,有些胆战心惊地把斗篷递到幼青手里,幼青又把斗篷抱在怀里,默了一阵后道。
“那我今天还能出去吗?”
余夫人轻叹一声,片刻后下了榻,拿过幼青怀里的斗篷,亲手给披上,又规规整整地系好。
“可以是可以。”
余夫人后退了一步,又整了下斗篷上绒绒的白狐毛,正色道,“不过必须要在子时前回来,且不能做越界之事了。”
幼青忙点头:“不会了,绝不会了。”
余夫人笑着道:“我知道你明白事理,不会做很过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