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还有些特殊,是北边的小年,晚膳除却旁的菜肴,还摆了一道牢丸。
幼青正净手之时,忽然听得外头小厮通传,道府门外来了人求见。
玉葛见状先行了出去瞧。
幼青拿帕子擦手,正思索着,听得外头越近的脚步声,帘栊被玉葛打起,而后进来了一身着道袍之女子,鬓发已尽白,但面容却是三十上下,她抬眉瞥了过来。
幼青已全然呆愣在原处,反应过来的瞬间眉眼都飞扬起来,扑过去抱住了那人的手臂,话音甚至还有些不敢置信。
“师父,你回来了。”
上回得到师父的消息还是三四年前,去了扬州之后,就从此断了联络了。
余夫人被扑得立在原处,半晌抬手摸摸幼青的脑袋,笑着道:“还跟以前一样,这么爱撒娇?”
幼青闷声应是。
余夫人笑问:“可还要哭鼻子?”
幼青脸红了,压下鼻间的酸意,连忙松开怀抱,引着余夫人坐下,又恭恭敬敬地奉了热茶上来。
余夫人接过茶盏,又摸摸幼青的头。
昔年,在道观中待了好几年,余夫人算是看着这孩子长大* 的,那会儿幼青还小,又自幼失去了母亲。二人虽是师徒,却也似母女。
后来,幼青被接回家中,余夫人也就离开了道观,去各地行医去了。
一别就是好些年,中间余夫人也回来瞧过几回,见着幼青生活还不错,于是也就连着三两年没回来了。
如今一见,自是有许多话要说。
玉葛在一旁轻声提醒,膳食要凉了,二人这才用起膳食来。
待用罢膳食后,已是天色很晚了。
因着实在几年未见,幼青很舍不得,正好也不用再收拾厢房了,她就随着余夫人一同在正屋里歇息。
余夫人在软榻上,幼青就趁机枕在她的怀里缠着,余夫人只笑,又抬手摸幼青的毛茸茸的脑袋,当真跟小时候一样了。
二人闲闲地叙话。
幼青只说起这几年的些趣事,余夫人都是笑着听,她向来洒脱不羁,如今却是有了牵绊,心中又有些自责。
她这几年也当回来瞧瞧的。
幸好,如今这孩子过得还算是不错。
余夫人在间隙,也说起这些年,五湖四海行医间遇上的事情,幼青垂头认真听着,话茬更是停不下来。
一直闲话着,直到了深夜。
这两日,时间过得飞快。
直到又一日的午后,幼青正被余夫人考校着医书,门外传来通禀声,道是有个熟客来了,小厮声音含糊,也没说是谁。
幼青顿时松了口气,好在有人来了,终于可以从功课中解脱出来了。
余夫人见状笑着拿医书,在幼青头上很轻地敲了一下:“日后还要多温习。”
幼青忙点头,正想着这熟客会是谁,小厮怎么这么含含糊糊。
忽然,幼青神色一怔。
可是这几日临近年关,他定然忙得周转不开才对,怎会突然来了?
这般一来,他就要同师父见面了。
那她要如何解释这关系。
幼青忽然头皮发麻。
余夫人瞥见幼青的神情,有些疑惑地放下书卷,蹙着眉心问:“来客是何人?怎么这么一副神情?”
幼青顿了顿,唇瓣动了动,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回答。
余夫人眉心拧紧:“你的仇家?”
幼青忙摇头:“不是不是。”
余夫人没说话,只望着幼青,可这副神情同见到仇家,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正在说话之际,玉葛已打起帘栊。
一道修长身影走了进来。
余夫人看了过去,因着心中的猜测,脸色不算好,但目光却仍是在看清人的瞬间微微顿住。
来人着一袭紫袍,云纹粼粼,腰佩玉带轻垂,眉目俊逸,身姿风仪皆是极盛,又通身一股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