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几乎让她立刻从麻木中惊醒,像一颗巨石砸中了内心某个隐藏了多年的平静湖泊,掀起滔天巨浪,她感觉眼前的绯红和脑海深处的某个身影诡异的重叠了。
李秋元视线微微上抬,发现这人一身黑色挺括的雨衣下,除了那片靠下的绯红色衣摆,什么也看不到。雨衣的帽子像斗篷一样遮着他整个脑袋,帽檐太大,从她的角度,也只能看清一个苍白而弧线优美的下巴。
鼻梁往上的部分她窥不清,但她总觉得,在那一片被兜帽遮挡住的黑色阴影里,那双她看不见的眼睛,也同样回敬似的,毫无起伏的打量着她。
同她一样的,不动声色。
她能感觉到他的森森视线,淡漠的,冰冷的,没有任何生气,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盯的太久,立刻十分抱歉的移开脸不再窥视,一边忙说:“对不起对不起。”一边站起身挪到外面给他让道,“这边没人,随便坐吧。”
“谢谢。”
她头皮发麻,“客气客气。”
男人走进去坐下,并没有脱下雨衣,当然,那件雨衣上本来也没有沾到什么雨水,外表仍旧是干燥整洁的。
她刚刚看的分明,他是撑了一把黑伞上来的,不过现在,他手上的伞不见了,只有一根往下滴水的手杖。
交叠搭在手杖顶端上的那一双手,白净修长,骨节漂亮。
那是一根像是古老的英伦贵族才会用的手杖。
并不长,也就一把伞的长度。
不知怎的,她感觉更冷了,和他靠的近的那半边肩膀几乎要被冻住,胳膊也几乎抬不起来。不过她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快速反应过来一件事啊啊啊啊他刚刚说的居然是人话!卧槽她竟然可以听得懂这人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