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淡淡的问:“你总是挨打么?”
“那是肯定的,说起这个我要给你打个预防针……”她说到这里皱起眉,预防针是什么东西?顿了顿,算了这些都不重要,她咳了声接着说:“有可能新婚夜你会看见些伤疤,那时反悔可来不及了……其实我现在已经很少挨打了,只是偶尔想起来会有点寒心。”
他沉默了一会儿,大概在思考怎么安慰她,“寒心,是因为你用了心。该动脑的时候别动心,就不会这样了。”
李秋元看了看他,“你说的也对。”
侍女奉着茶盏过来,闻言道:“娘子可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今日妙仪娘子回门,听说和将军府那边闹的很不愉快呢。”
李秋元道:“这是为何?”
侍女看了新姑爷一眼,犹豫了下,压低声说:“妙仪娘子下雨那晚不是摔了一跤牙齿磕伤了舌头么,本以为找了大夫能治好,结果过去了这么些天不但没有好,反而还不能说话了,听说当时是把舌头给磕断了的,能保住条命就不错了,治不成。现在天天在家里摔东西,冯将军起初还有些耐心,后来便不那么客气了,妙仪娘子如今正在前厅里对着阿郎和她母亲哭呢。”
李秋元听着就觉得舌头疼,下意识的皱眉捂住了嘴。
侍女见状笑道:“又不是宛娘子你的舌头断了,你捂嘴做什么呀……”
“……”
李秋元没说话,她本想躲着那些麻烦的,然而没一会儿却有侍女上门来催,问她收拾妥帖没有,妹妹回了门她这个做姐姐的自然得去见见,两位姑爷也得碰个面认识认识。
她回头看了眼梵修,他温润的眉眼弯着,看着门的方向,说:“那就去见见。”
不知为什么,她第一次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奇怪。
明明是极度温和的表情,却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她看了眼镜子,觉得妆容挑不出什么毛病,于是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便带着梵修去了前厅。
然而经过花园的时候,不料双方竟在花园里巧遇了。
李妙仪和冯将军两人脸色不佳的往里头的院子里走,穿过花园的小径时,李妙仪看见了李秋元,她脸色在很短的时间内变得一阵铁青,眼里像蓄着一场暴风雨,似乎随时都能爆发。
当然,若不是因为她,她那晚怎么可能会被那样对待。
李秋元这时也看到李妙仪的表情,她一时微怔,皱眉不前,不明白自己和她又结了什么血海深仇。
“呼……呼……”李妙仪面容扭曲的喊了句什么。
李秋元猜测她喊的应该是贱人,要么就是小娼妇。
然而下一秒,李妙仪就忽然像失去理智疯魔了一样朝她扑过来,猝不及防的狠狠朝她胳膊上咬下去。
李秋元喊都喊出来了,却没觉得哪里疼。
因为从她身旁不知什么时候伸过来一只纤长有力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李妙仪的下巴,五指微动,接着轻而易举卸下了她的下颌骨。
李妙仪张开的嘴再也无法合拢,她觉得这手法诡异的熟悉,抬头看向她身边的人。
一个青衣书生。
容颜温润如玉,惊为天人,是个她从未见过的生人。
但他的眼神是那么熟悉,和那晚那个人一样。
微笑中带着森郁。
李妙仪不由往后退了两步,恐惧的看着他,嘴里乌拉乌拉含糊不清的念叨着什么。
冯将军过来一脸被丢了人的嫌恶表情,迅速将李妙仪拉到身后去了,并没有第一时间替她接上下颌骨。
“宛娘子……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定亲了。”冯将军心情颇为复杂的看着她,“那晚你托我的事情我还记得,原以为咱们能结亲,可惜……这可不是老冯我三心二意,实在是……哎,造化弄人。”
李秋元点点头,想起那晚上的事只觉尴尬,又怕他说出点别的惹人误会,“冯将军严重了。”她说:“如今咱们两厢安好,过去的事便不用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