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仪方才实在是失礼了。”

罗公远未曾抬眼的淡淡道:“无妨。”

话音落下竟一秒也不曾停留的抬脚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李妙仪原本以为自己今日妆容耀眼,容貌也是不差的,必定能令他多驻足片刻,却不曾想对方连看都未能看她一眼,当下又恼又恨,揪着手里的帕子咬牙道:“罗仙师也是为了那个贱蹄子来的是么?”

丫鬟小心翼翼的扯了下她的袖袍,小声道:“二娘子,小声些,当心被人听到就不好了。”

“她有什么好,哪里值得陛下身边最得力的四个术士都过来给她治病,不过是一个破落户的女儿,好大的脸!”

丫鬟心里默默的想,叶法善可就是你嘴里说的破落户请来的,你家里虽然显贵,却还不一定能请到人家呢。

……

叶法善带着罗公远进门的时候,张果和不空三藏明显都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因为情况一直在恶化,两人都唯恐床上的病人撑不到人过来。

“思远来的正好,叶尊师这一路可将事情都说与你听了罢?”张果急切道:“你快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救人吧。”

罗公远道:“张老先生稍安勿躁。”他站在门口未曾进来,微微挡住了些光,好看的眉眼里神情看不真切,低声道:“我替人诊治,不喜有人在旁。”

张果半分也不意外,他知道罗公远这人规矩多的很,出远门从不喜侍从跟着,御赐的府邸里也没有一个下人奴仆,独来独往的让人费解。想到这一茬,张果认命的捞起盘坐在地上的不空三藏,迁就道:“行行行,你好好看罢,地方我们给你腾出来了,我们先去前厅吃吃茶。”

叶法善看了他一眼,明显还想嘱咐些什么,话未出口也被拉走了。

只剩下跟前一个伺候的杨婆子不大放心,摸着眼角的湿痕始终坚持在里头站着。

罗公远静静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房里一时静下来,死气浓重,房中的两盆花也在这两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

杨婆子看着房里的白衣男子慢条斯理的走近床榻,背对着她撩开纱帐,露出床榻一角一截瘦骨嶙峋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