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万夜这双手好大好暖，他要忍不住再抱一次，再抱一次，可是这次，他们还会再接吻吗？

万夜究竟喜不喜欢自己？

赵婪瑛转过身，闭上了眼睛，他等着万夜跑过来抓他，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他没跑，这一点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房间里寂静了好一阵，忽然，他感觉到一双手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扣上扣子。赵婪瑛睁开眼睛，看到林万夜半蹲在自己面前，耐心地为他提裤子，拉拉链。万夜脸上还有些余韵的微红，他似乎很怕赵婪瑛就那样衣衫不整地逃出去，脸上满是自责。

万夜一边整理婪瑛的衣服，一边抬起眼睑和他四目相对，万夜看到赵婪瑛眼中充满了迷茫与恐惧，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孩子，只不过是一个年仅○岁的孩子，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呢？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呢？

林万夜仅存的道德仿佛被一把刀狠狠刺穿，他的眼角泛起了泪光，咬着牙，强忍住内心深处涌起的疼痛，他将赵婪瑛搂入怀中，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对不起……＂

赵婪瑛抬头，看着万夜那张近在咫尺，英俊而又温柔的脸，他忍不住用手触摸着万夜湿润的眼睫毛，紧紧抱住万夜，说道:＂老师，您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该这么做，我只是太喜欢您了，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秋天的味道像苦涩的茶，缄默地钻入潇潇细雨，飘零的叶和青苔上湿润，等待一个有缘人在这人迹罕至处栽个跟头。一场秋雨一场寒，林万夜难以面对赵婪瑛的告白，只是在那之后刻意对婪瑛寒了又寒。

他不清楚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又是否喜欢。那个被封锁在办公室里躁动的下午就像是被下身夺了舍，以至于之后的每一个夜晚他都要为此受煎熬。他或许只是荒唐地迷恋那具娇小的躯体，一个成年人怎么会爱上一个小不点？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这天距离那个下午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天，可是出于一种班主任的责任心，当林万夜看到赵婪瑛空手站在教学楼的屋檐下，他还是把自己的雨伞留给了赵婪瑛，嘱咐了一句“快点回家”就顶着公文包跑进了雨里。

赵婪瑛目送着林万夜离去，他撑开了那把伞，朝着林万夜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雨越下越大，林万夜没走多远雨就已经把他全身都淋湿透了，可林万夜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依然低着头，继续往前走去，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身后还有一个人在追着他，赵婪瑛奔跑在雨中，远远地望着林万夜，他忽然觉得自己和万夜之间，似乎隔着一道巨大的鸿沟，这条鸿沟似乎永远也无法跨越。

林万夜转过头，看见赵婪瑛正撑着一把伞，雨水顺着伞檐流淌下来，林万夜一脸诧异地看着赵婪瑛，赵婪瑛反而微微一笑，命令道：＂老师，送我回家！＂

万夜呆滞在那里，头发也被打湿了，沿着他的额头鼻尖流下水珠。许久，他接过雨伞，牵起了婪瑛的小手，和他一同走出校门，看着远处雾蒙蒙的天，像在自言自语，“……可以让同学送你回去的。”

赵婪瑛紧了紧和万夜牵在一起的手，低声道:＂我想和老师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