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歇过晌,孟锦霄终于过来了。
“明桃,我早上起晚了,”他?慌忙道歉,“下午我一定陪你。”
明桃朝他?笑笑,“那现?在便走吧。”
离开之前,她看了一眼李清洲,他?专心劈柴,一眼都没有往这边看。
明桃垂下眼睛,走出?家门。
天色有些阴沉,一路上不断遇到春耕的乡邻。
孟锦霄容光焕发地打招呼,丝毫没有落榜后的失落。
俗话说考场失意,情?场得意,他?现?在和明桃走在一起,怎么?不算是情?场得意呢?
志得意满地进了私塾,他?像进自己家一样随意,清清嗓子开口?:“明夫子要讲课了,都给我好好听,不然?我便打手板了!”
吴婶的小孙子吴宁跟他?最熟,闻言笑嘻嘻道:“霄哥狐假虎威。”
私塾里?顿时笑成一团。
不多时,人到齐了,明桃开始讲课。
孟锦霄捧着?脸盯着?她瞧,看不够一般。
明桃忽视他?的视线,兀自讲得认真。
直到快要下学,吴宁捂着?肚子站起身,神色痛苦道:“夫子,我好像吃坏肚子了。”
明桃担忧地看了过去?,正想让他?回家,孟锦霄道:“又装又装,走,我带你去?茅厕!”
吴宁撇撇嘴,这次是真的!
来不及解释,他?急不可耐地跑出?去?,孟锦霄一边跟上一边说道:“明桃,你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只?是直到下学,孟锦霄也?没回来。
婶子们关心道:“桃丫头,眼瞧着?雨要下大了,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明桃笑着?摇摇头,“锦霄说他?一会儿就来,我再等等吧。”
“行吧,正好我带了两把伞,分你一把。”
转眼间私塾便空了,外头雨势渐大,还起了雾。
再过不久,天便要黑了。
明桃踌躇一番,决定不等了,抓起婶子给她留下的油纸伞,走进雨中。
一时间,雨滴落在油纸伞上,噼啪声不绝于耳。
雾气浓重,雨帘厚重,风也?有些大,明桃攥紧伞柄,咬牙前行。
她有点生气,孟锦霄到底去?哪了?还有些担忧,万一真的有事耽搁了……她决定等雨停之后去?趟孟家。
走着?走着?,她忽然?觉得身后有些不对劲,似乎有走路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跟着?她。
明桃登时毛骨悚然?,加快步伐往前走。
她走得快了,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加快。
她顿时惊慌失措起来,雨太大了,路上空无一人,鹿首村的房屋又分散着?,她看不清离她最近的屋子在哪。
“嘿嘿……”
忽然?有人出?声,语气缥缈,仿佛就在她身后。
明桃脖颈一凉,眼里?含了泪,她根本不敢往后看,颤着?声音喊:“清洲哥!”
她试图让身后的人萌生退意,清洲哥那么?厉害,就算想欺负她,肯定也?得掂量一番轻重。
“清洲哥!”她又喊了一声给自己壮胆,忍住呜咽。
她可能下一刻便要被拖走了,可能再也?见不到李清洲了。
她的好运气都用光了,这一次,她好像等不到清洲哥了。
明桃连眼泪也?不敢擦,急急往前走,唤了一声又一声“清洲哥”。
忽的,撞上一堵人墙。
“我在。”
是熟悉的语调,也?是熟悉的气息。
她颤着?眼睛抬起脸,对上李清洲的目光。
他?解释道:“你这么?久了还没回来,我有些担心,便……”
接下来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了,明桃抱紧他?的腰呜呜大哭起来,让他?无措。
“清洲哥,有坏人追我,你去?打他?,快去?!”
她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