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桃吸了吸鼻子,终于?冷静了一些,小声说:“你没什么要问?的吗?”
连她自己都知道她有多反常,可是李清洲却只是安抚她,什么都没问?。
“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李清洲亲了亲她的脸,“不着急的,桃桃。”
明桃望着墙壁出神,好半晌才开口:“如果我骗了你呢?”
李清洲不假思索道:“我心甘情愿被你骗。”
见到那个男人之后,他也隐约猜到了一些,但是他相信明桃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捧起她的脸。
“明日我们便要去京城,只要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杀是留,我都能替你解决。”
说到最后,他的神色变得?冷厉。
“清洲哥。”
明桃终于?哽咽着揪住他的衣襟,敞开心扉:“其实、其实我没有失忆,他确实是我爹爹……或者?说,是我的养父。”
李清洲怔住,不太理解,到底是养父还是亲生?父亲?
至于?她假装失忆的事情,根本无关?紧要。
明桃小声说:“我叫盛明桃,是宣州城商贾盛家的嫡女,去年继弟败光家产,千金庄的郑老爷提出要让我做妾,可抵十?分之一的家产。”
李清洲倏然攥紧她的手,眸光冷冽,做妾?
明桃继续说道:“爹爹自幼便对我极好,所以不同意,可继母却说我不是爹爹的女儿,还拿出了证据。我便被迫上?了花轿,中途逃了出去,再然后,你也知道了。”
李清洲没想到她的身?世竟如此曲折,冷声道:“所以门外这个,可以杀了。”
还有她的继母、继弟以及郑老爷,通通跑不了。
明桃迟疑片刻,说道:“我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你让他进来吧。”
以后她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可这件事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只有拔掉,才能愈合。
第 48 章
三人在堂屋落座。
明桃一眼都没看她那位所谓的父亲, 垂首盯着自己的鞋尖。
但是心?里?到底还是乱的,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这一趟。
明明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难道是因为?家?中败落,又见她要去京城了,所以来攀关系的吗?
明桃止不住地冷笑,她只想见庶兄,至于别人,和她毫无干系。
“桃桃……”
对面的男人嗓音沙哑地喊了她一声。
明桃皱了眉,终于抬眼?瞥了他一眼?。
一年多未见,他瞧着苍老了许多,身形也佝偻着,完全没有了曾经?的意气风发。
但明桃并不?在意他的变化, 漠然道:“我们早已没有瓜葛,你?不?必这样亲昵地喊我。”
盛父嘴唇翕动了几下, 忽然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爹对不?起你?啊!”
明桃不?想看他演这种戏码, 扬声道:“你?不?是我爹!”
从坐上花轿的那?一刻起,她便不?是盛家?女了, 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女明桃。
盛父赶紧解释:“我们都被褚氏骗了!为?了让我答应你?去做妾,她买通了当年为?你?母亲接生的稳婆,非说你?不?是我的女儿, 是爹一时糊涂啊!”
自从知晓真相?之后,他一直在寻找明桃的下落, 可惜遍寻不?得。
直到今日清晨, 镇上的茶馆说鹿首村里?出?了个从四?品的大官, 还提到了明桃,他这才拼命地赶到了这里?。
李清洲听完之后, 冷笑道:“你?的一时糊涂,差点让你?的亲生女儿做妾,说到底,你?还是更爱你?的儿子,更爱你?的家?产。”
盛父颓然地坐在地上,喃喃道:“儿子……不?是亲生的。”
褚氏看似温柔端庄,实则是个不?老实的,常常背着他与她的表哥苟且,若不?是被他偶然撞见,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