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怎么没见过,”何松南啪啪鼓掌,“你这个消息依然十分灵通啊,才刚回来连漂亮妹子哪个年级的都知道了,那哪个班的你知道不?”
“知道,十班的,我同桌。”
何松南定住了,用五秒钟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你新同桌?”
“啊。”沈倦身子往后仰了仰。
“我操,那你降级降得就很幸福了啊,”何松南看着走远了的林语惊,满脸羡慕,“你这个同桌有点儿带劲,这腿,玩年啊倦爷。”
沈倦看了他一眼。
何松南伸长了脖子还在看,顺便抬手往前比划着:“你看啊,就这裙子和过膝袜之间,这块儿,你知道叫什么――这叫绝对领域。”
沈倦平静地叫了他一声:“何松南。”
“啊?”何松南应道,没回头,视线还停留在越走越远的绝对领域上,目光很胶着。
沈倦抬脚,踩在他屁股下面坐的那个篮球上,往前一踢。
篮球滚出去老远,何松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嗷”得叫出声来,终于舍得回过头来,哀嚎着:“倦爷!您干几把啥啊!!!”
沈倦看着他:“那是我同桌。”
“我他妈知道是你同桌,”何松南揉着屁股爬起来,疼得呲牙咧嘴的,“不是,那怎么地了?”
“不是你同桌。”沈倦说。
林语惊出门的时候是黄昏,逢魔时刻。
日本有个传说,在远古之时,人们相信阴阳五行,妖魔总在白昼与黑夜交替时现身于现世,人类分不清走在路上的究竟是人是妖,所以黄昏被称为逢魔时刻。
这个典故还是程轶给她讲的,那时候他们三个人,逃了晚自习去学校天台吹风,正是黄昏,头顶弥漫着红云,大片大片的天空被烧得通红。
程轶当时压着嗓子:“你走在路上,跟本分辨不出跟你擦肩而过的究竟是人类还是妖怪伪装成的,所以这段时间如果有人叫你名字,你千万不要答应,应一声,魂儿就被勾走了,如果有人朝你迎面走来,你要问他的,”他清了清嗓,沉声道,“来者何人?”
陆嘉珩当时靠在旁边:“程轶。”
“啊?”程轶应声。
林语惊:“程轶。”
“啊?”
陆嘉珩:“程轶。”
程轶莫名其妙:“啊?不是你俩什么事儿啊?”
陆嘉珩就嫌弃的指着他:“就你这智商,以后这个点儿都别出门了,魂儿得被勾走个十回八回。”
林语惊在旁边笑得不行。
林语惊走过一个个小花园出了大门,唇角无意识弯了弯。
她走的时候没跟人说,不过几家都熟,林家的事儿程轶和陆嘉珩没多久也就都知道了,到a市第二天,程轶就一个电话过来劈头盖脸给她骂了一顿,花样繁杂顺溜得都不带重样的。
林语惊当时也没说什么,就笑,笑完了程轶那头突然沉默了,一向聒噪得像永动机一样不停逼逼逼的少年沉默了至少两分钟,才哑着嗓子叫了她一声:“阿珩发脾气呢,鲸鱼小妹,在那边儿被谁欺负了都跟你程哥哥和陆哥哥说,哥哥们打飞机撩过去给你报仇,神挡杀神,谁也不好使。”
林语惊笑得眼睛发酸:“谁是鲸鱼小妹,赶紧滚。”
街道上车水马龙,汽车鸣笛声朦朦胧胧,隐约有谁叫着她的名字,把她从回忆里拉出来。
林语惊回过神来,那声音又叫了一声,她蒙了两秒,抬头看了一眼火红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程轶那个十分智障的“有人叫你千万不要答应,来勾你魂儿的”。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林语惊回过头去。
王一扬和一个男生站在她身后,王一扬手里拎着个袋子,笑呵呵的看着她,那男生林语惊不认识,又看了一眼,才觉得有点眼熟。
是之前一次在篮球场,坐在篮球上和沈倦说话的那个,李林说是沈倦以前的同学。